文學

當前位置 /首頁/範文/文學/列表

杜鵑的散文

杜鵑的散文1

杜鵑,敝同鄉的魂,在文學上所佔的地位,恐怕任何鳥都比不上。

杜鵑的散文

我們一提起杜鵑,心頭眼底便好像有說不盡的詩意。

它本身不用說,已經是望帝的化身了。有時又被認為薄命的佳人,憂國的志士;聲是滿腹鄉思,血是遍山躑躅;可憐,哀惋,純潔,至誠……在人們的心目中成為了愛的象徵。這愛的象徵似乎已經成為了民族的感情。

而且,這種感情還超越了民族的範圍,東方諸國大都受到了感染。例如日本,杜鵑在文學上所佔的地位,並不亞於中國。

然而,這實在是名實不符的一個最大的例證。

杜鵑是一種灰黑色的鳥,毛羽並不美,它的習性專橫而殘忍。

杜鵑是不營巢的,也不孵卵哺雛。到了生殖季節,產卵在鶯巢中,讓鶯替它孵卵哺雛。雛鵑比雛鶯大,到將長成時,甚且比母鶯還大。鵑雛孵化出來之後,每將鶯雛擠出巢外,任它啼飢號寒而死,它自己獨霸著母鶯的哺育。鶯受鵑欺而不自知,辛辛苦苦地哺育著比自己還大的鵑雛;真是一件令人不平、令人流淚的情景。

想到了這些實際,便覺得杜鵑這種鳥大可以作為欺世盜名者的標本了。然而,杜鵑不能任其咎。杜鵑就只是杜鵑,它並不曾要求人把它認為佳人、志士。

人的智慧和鶯也相差不遠,全憑主觀意象而不顧實際,這樣的例證多的是。

因此,過去和現在都有無數的人面杜鵑被人哺育著。將來會怎樣呢?鶯雖然不能解答這個問題,人是應該解答而且能夠解答的。

杜鵑的散文2

貴州省被稱為“公園省”,旅遊資源十分豐富,其面積廣大的喀斯特地貌,使貴州形成以山、水、洞“三奇”而著稱的自然風光,而在貴州西線的旅遊景點中,更有一枝奇葩與貴州特有的奇峰、飛瀑、溶洞一樣吸引遊客前往,這就是位於貴州省大方、黔西兩縣交界處的“百里杜鵑”。

百里杜鵑是一個舉世罕見的原始杜鵑花林帶,綿延50多千米,寬約1千米~5千米,大致呈西北—東南向貫穿兩縣四個區八個鄉的地域,總面積130多平方千米,被譽為“百里杜鵑花園”,現為國家森林公園。

在這個天然的大花園中,各種杜鵑花形態各異、品種繁多。主要有赤如丹砂的馬纓杜鵑、雪白的大白花杜鵑、樹形杜鵑、映山紅、露珠杜鵑等28種,分佈在七八個花區,各區自成風格、各領風騷。

黔西縣金坡鄉大坑洞一帶是杜鵑花集中區之一,主要為馬纓杜鵑、樹形杜鵑、露珠杜鵑、大白杜鵑等,每年四五月杜鵑花盛開時節,登高遠望,可見一山的紅杜鵑連著一山的黃杜鵑,山上則紅黃相間,漫山遍野花團簇簇,無比豔麗,就像置身於花海之中。杜鵑花另一集中的分佈區在大方縣的普底,這裡除馬纓、露珠杜鵑外,還有淡紅紫色的迷人杜鵑、錦繡杜鵑等。在清代編撰的《大定府志》中,就有“黃坪十里杜鵑”的記載,黃坪十里杜鵑花是百里杜鵑花區的縮影、代表和精華,這裡花色豐富,五彩繽紛,殷紅的如馬纓,鵝黃的如團扇,銀白的像粉球,淡紫的似玉盤,樹高者十多米,矮者不足盈尺,千朵花樹比比皆是,萬朵花樹隨處可見,真是琳琅滿目,萬紫千紅,氣象萬千。

大方縣境內的九龍山也是杜鵑花較多的地區,而且這裡的杜鵑花也自有特色。面對這一片舉世罕見的原始杜鵑花林,人們對其成因倍感興趣,原因則與這裡的土壤、氣候、地貌有關。生活在貴州西部特別是煤礦附近的人都知道一個規律,即杜鵑花往往生長在煤山上,在大方縣金坡大坑洞的巖壁上留有清代無名氏的古詩:“千峰疊奇嶂,烏金底下藏,杜鵑花似海,蠻山流異香”,百里杜鵑花區內出露的地層主要為二疊系地層,多為泥岩、頁岩、砂質頁岩夾煤層,是大方、黔西縣主要的產煤區,說明煤炭與杜鵑花之間的確有著必然的聯絡。經研究表明,煤系地層的岩石抗風化能力弱,在雨水作用下,可溶性的鹼性物質易被水淋溶,剩下大量的二氧化矽和鐵鋁物質,土壤型別以山地黃壤和山地黃棕壤為主,PH值為4.5~6.5,土層較深厚,這種酸性土壤是最宜於杜鵑生長的土壤條件。與馬尾松、鐵芒萁、油茶一樣,杜鵑花也是酸性土壤的指示植物。

氣候條件是百里杜鵑形成的又一重要因素。花區處在北緯27°10′~27°20′之間,年平均氣溫約11.8℃,最熱月均溫約20.7℃。最冷月均溫約1.6℃,年平均降水1180毫米,年雨日多達220天,年均陰天日數為235天,陰天多,晴天少,氣候特徵是溫涼溼潤、多雨霧,屬於亞熱帶季風氣候,特別適合喜歡陰溼溫涼的杜鵑生長。這裡的地貌條件更適合杜鵑的生長。貴州是一個急劇上升的高原,西高東低,杜鵑花處於黔中平原向黔西高原過渡的斜坡地帶,為高原山地的一系列低緩丘陵,區內海拔一般在1500米~1800米,最高峰九龍山海拔20xx米,相對高度不大,坡度平緩。而且百里杜鵑正處於六仲河、鴨池河與赤水河的分水嶺地帶,分水嶺還未完全受到河流切割破壞,仍然保持著原始的剝夷面狀態。剝夷面是地殼長期較穩定狀態下的原始高原面,在地殼相對穩定時期內,土層沖刷少,土壤發育好,土層厚,為這裡的杜鵑花提供了良好的生長條件。

無疑,百里杜鵑是大自然賜予人們的一份珍貴禮物,保護杜鵑灌叢的生態條件,讓杜鵑花年年綻放 高中政治,讓更多的人分享這一美麗景色,讓杜鵑林區為人類做出更大貢獻,這是我們共同的心願。

杜鵑的散文3

四月,是杜鵑花盛開的時節,每當此時,總不免令人想起那黔東山區簇簇爛漫的野杜鵑來。那裡,留下了我二十多個“春秋”,卻帶給我幾萬幅時而閃映在眼前的虛無的畫面……自然,這其中有一幅是燦爛霞蔚的紅杜鵑花。

也許,是物以稀為貴的緣故,城市裡的杜鵑都用考究的紫砂花盆栽著、供著。然而在黔東,它卻猶同路邊一株普通的小草,憨樸的農民誰也沒有去欣賞它,任它綴滿山坡,枯了再榮,長了再謝。

1975年,我到黔東萬山鋪前下鄉當知青時,覺得很新鮮,為什麼不把它移到盆裡挑進城去賣,可是後來自己每天得起早摸黑幹農活,還得抽時間複習文化知識準備參加全國大學聯考,也就覺得這紅彤彤的杜鵑和小草一般無異,全然失去了姿色。可是偏偏農場的一位女知青頗具雅興,每天總不忘從山坡裡採擷一束紅杜鵑,清供在一隻掉了柄的咖啡壺裡,擱在她那隻從貴陽帶來的舊皮箱上。

記得初下鄉時,她曾經自我介紹:“我姓蔡,蔡文姬的蔡……”她生活得比任何一個知青儉樸。幾乎是一年四季,總是看見她穿著一件藍布學生裝,一條黑色的長褲。以後,大家才知道她家裡兄弟姐妹好幾個都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了,沒有一個留城的,原因是她父親是“右派”。這不禁引起人們對她三分人性的同情和七分時代的鄙夷。可是,她始終保持著一種矜持且又清高的大家風範。然而,有一天她竟然失態了!她捧著一封剛收到的家信,竟然在地壟上就哭出聲來。她抽泣著告訴大家:“我父親……弟弟都病倒了……”她那晶瑩的淚珠,從捂住的指縫中溢了出來,溼透了信紙,也深深打動了我的心。當我傾囊掏出僅有的幾元錢交給她時,她雙頰湧起紅暈,愣愣地看著我許久許久,然後猛掉轉身衝出乾涸的黃土地,朝著十里路外的高樓坪郵電所奔去……

就在第二天的早上,在我居住的土石牆門頭上,出現了一束淡紅的杜鵑花,上面還沾著清涼的露珠……也許,這是她對我給予她一絲憐憫的報答?

記得有一天傍晚,我坐在她那張搖晃晃的小桌前補習高中語文,她端來了一盞煤油燈和一束散發著幽幽清香的粉紅杜鵑,坐在一邊縫補著她那件洗得發白的藍布學生裝。窗外,時而傳來幾聲稀疏的蛙鳴和蟲叫聲;室內,偶爾發現極其輕微的翻書聲。靜謐,籠罩著這間小屋,也籠罩著一座座黛色的丘嶺---猛然,她驚恐萬狀地朝我背後的門外看了一眼,發出一聲撕裂心肺的慘叫,拼命揪緊了我的雙肩“你看,你快看呀!”我渾身的血頓時被這突然的奇變所凝固了,用力扶住她癱軟的身體,良久,良久,也不敢回頭……

我扶她上了床,可是她始終緊閉著一雙美麗的大眼,喃喃地發出遊絲般的哀狀:“你別離開我,一分鐘也別離開我……”這一夜,我蜷縮在床頭,慚慚地看護著她。直到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夢鄉……第二天清早我醒來時,她已經上早工回來了。當我問起她昨晚驚嚇的原因時,她卻淡淡一笑。這天,她又採擷了一束含著露珠的紫紅杜鵑送給了我,並且莞爾一笑道:“你啊,骨子裡太老實,腦袋瓜不開竅!”

我也笑了。一種傻傻的笑。

事隔兩年,我們相繼返城了。但我們之間仍然有些互相感懷的同志式的來往……也記不清這是哪一年的事了。我在一次會議上說:“老幹部不一定都是走資派”,因而橫遭打擊。那時的她,卻再也不來找我了。

起初,我以為她很忙,後來,我終於忍不住去看她。她的房門虛掩著,我推門進去,首先映入眼簾的竟是一束紅得耀眼的杜鵑花,我的心瞬間為之怦然而動,情不自禁地伸出雙手去捧它……就在這時,背後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放下!”我驀然回頭,她從我手上奪過那束紅杜鵑,從窗臺口拋了出去。我驚鄂了!她那張冷漠的臉上再也找不出當年慟哭的痕跡和溫柔的笑容。我呆立在那兒許久許久……

幾年後,當我從基層調到總隊機關宣傳科工作的時候,意外地收到了一封來信。兩張紙中一字未書,卻夾著一朵窨乾的紅杜鵑花。

我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我不需要別人任何形式的懺悔,當然,我也一輩子忘不了那一束束涵義各別的杜鵑花。

杜鵑的散文4

梵天聖地,淨土封疆。邛水流韻,曠野生機。感宇宙之浩渺,嘆山川之雄奇;羨名花之美譽,暢遊人之心境。

歲逢癸巳,時遇仲春。昨夜甘霖,洗滌塵垢;今朝豔陽,懸掛長天。車來客往,魚貫而入;親友相邀,踏青尋跡。曲徑達雲嶺,飽覽奇幻之景緻;小徑纏峰腰,一睹名花之芳容。

杜宇思蜀,魂斷故里;子規啼血,眷戀鄉音。僻靜清幽,怒放山野。綿延數裡,名花杜鵑。藏騷客賞花之佳作,覽名家潤筆之華章。

名花之名,溢於言表。甘居於嶺壑,汲取天地靈氣;寂寞於荒野,沐浴日月光華。置媚氣於身外,擱平和於胸間。不與奢華為伍,難同沃野有緣。視參差林木為友,遇蓬勃雜草比鄰。夏葉翠綠,秋枝蒼勁;冬杆凌寒,春發奇花。素之嫌白,赤之則濃。色澤而不妖豔,雅緻而不庸俗。身在深山人未識,花著春風和暢中。

山鳥嬉戲,驚醒杜鵑一夜夢;彩霞飄至,鋪開錦繡幾重山。嶺上新芽好孕蕾,崖邊嫩枝早放花。形如喇叭奏樂,亦似長號齊鳴。

風起霓裳豔,枝動舞姿輕。花色迷人眼,粉塵撲面飛。飛蟲覓食處,野蜂採蜜場。晨露潤新瓣,如貴妃出浴;清風扶玉蕊,似觀音坐蓮。躬身凝眸,靜聆花語;駐足沉思,感悟梵音。杜鵑叢里人俊俏,山嵐湧動花披紗。擁幾叢,花容亮麗;護一簇,儀態萬方。

一花一景曾相識,一山一水亦關情。葉茂枝繁,疏影橫斜,看千樹吐蕊;風姿綽約,錯致有度,聞十里飄香。花開三五十日,名揚地老天荒。靚女帥男,花海留影;翁姑嬌兒,嶺上舒肢。花為信物,愛意傳遞;心乃相通,情趣昇華。遊者歌其樂,文者賦其詩;丹青繪其態,影者攝其姿。

季遇春風春雨,次第開放;人在畫裡畫外,如入仙都。歌海如潮,空谷迴響;奇花似錦,世人歎服。移步即景,放眼吟詩。悠悠遊雲俯身看,朵朵杜鵑向天歌。人與花有緣,花與人約期。滿嶺花含笑,幾坡遊人醉;歸去意猶盡,夢囈天明時。四季看盡梵山景,三春唯戀杜鵑花。

人於花叢中歡躍,花於心境間釋然。人面鵑花相似笑,幾度韶華一身春。歷經貧寒,豐滿富有;長期磨礪,戲劇人生。賞花之樂,源於心境。心寬容萬物,眼闊越千山,心境樂而人生之樂也。

杜鵑的散文5

我已有多年不曾回到那片生我養我的土地了。而不回去的原因,則是因貧窮而衍生的怨懟,曾讓我長久無法釋懷。多少次夢迴魂牽的土地,終於只是停留在午夜夢裡,唉,故鄉總是讓我黯然神傷。

但今年不能不回去,老父新春仙去,沒有理由不回鄉祭拜,於是清明的前幾天,我回到了千里之外闊別已久的家鄉。簡短的祭拜儀式過後,心情有些沉重,看看時間還早,我便決定到離老屋不遠的觀音寨走走。

觀音寨是地處舒城與霍山交界處的一座山峰,海拔並不高,也就六百多米的樣子,然而,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名”,傳說觀音菩薩曾在此顯靈,於是四鄉八寨的村民便來這裡頂禮膜拜,此地儼然成了周邊百姓趨之若鶩的仙山,每到七年級、十五香客雲集,摩肩接踵好不熱鬧。

我沿著平坦潔淨的水泥路信步向山寨的方向走去。這是一個晴朗的上午,陽光很好,但也不時有料峭的春風拂過,讓人偶生寒意。但山坎路側旁不時冒出的一叢叢映山紅,頓時讓我眼前一亮。舉目四望,起伏綿延的大山蓊蓊鬱鬱,在層層綠樹中奮力擠出身來的映山紅似一簇簇燃燒的火炬燃紅了沉寂的大山。我的心不覺輕鬆起來,整個人忽而好像一隻氣球般輕飄起來,似乎想衝上天去,好好看看我好久不見的家鄉。

轉過一個山嘴,遠遠地就看見一棵香椿樹下,一個紅衣婦女一手舉著一頂草帽,口中唸唸有詞。我很好奇,這是幹嘛呢?我疾步向她走去,到近前只見她草帽下遮著面紗,認不清是誰,我輕輕站在她身後,側耳細聽她在說什麼——原來她正不停地重複一句話:“蜂王上,蜂王上……”

這一幕何其熟悉!哦,我想起來了,以前我爺爺在世時也是用這種原始的方式“招安”野外的蜜蜂。春天正是蜜蜂分籠的季節,新蜂王會帶著自己忠實的信徒離開老巢另起爐灶,在尋覓新家的過程中,它們真的是“一窩蜂”地飛奔,這時發現它們的老農就會向它們不停地迎面灑沙,蜂群經受不住強烈的沙塵暴的襲擊,就會選擇就近迫降,或附在樹幹上,或聚在土坎邊。接下來,農民們會就近找來一頂草帽,在帽頂放上蜂蜜或者白糖,然後將草帽懸於蜂群之上,一邊輕輕用手趕,一邊不停吆喝,通常只要有一些蜜蜂爬上去,其他蜜蜂便會陸續跟上,不大一會兒,收蜂便大功告成。只是這樣的收蜂場景我曾在兒時見過,不見已有很多年了。

正在我站立遐想之時,那個紅衣婦女摘掉草帽掀開面紗,面帶喜色地說:“喲,彭老師呀,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定睛一看,原來是我的發小宗久的老婆桂芝(我曾教過她的大女兒翡翠兩年國中語文)。多年不見,桂芝身體微微有些發胖,臉上更顯富態,但面板很好白中泛紅,堆滿笑容的臉上寫滿了陽光和自信。

但我記憶中的桂芝卻不是這樣的。大約二十多年前,她由山腳下嫁到山頂上,當時宗久家真可謂家徒四壁,我記得宗久母親早喪,父親拉扯著四個孩子艱難度日,幾乎每年冬天宗久父親都是穿著一條藍色的大褲衩守在火塘邊度過難捱的寒冬。桂芝過門後,夫妻倆勤儉發狠,很快將茅草房翻成了三間大瓦房。日子慢慢有聲有色起來,可是桂芝高興不起來,因為她接連生了兩個女孩。她自己覺得老父親和鄰居看她的眼光有些異樣,這讓她很不快樂,面黃肌瘦的臉上寫滿憂鬱和委屈,她愈發的寡言少語了。

大約十年前的一天早上,天還沒亮,宗久騎著摩托車去鎮上趕早市賣茶,在童家河大橋,他被一輛收茶的小貨車逼到了橋邊,然後連人帶車翻到了橋下,幸虧當地村民及時救助將他送往醫院,才保住了一條命,可是後果嚴重,腦部受傷很長時間連說話都困難,更不用說出力幹活了。這場事故的肇事者逃之夭夭,為給宗久治療,家裡欠下鉅債。服侍老人,照顧丈夫,撫育孩子,家庭的重擔全部壓到了這個羸弱的女人身上。有一次,我走山路回家探望父母,在石門遇到她扛著兩根毛竹跌跌撞撞地向山下滑去,而當時天上正下著秋雨……

“哦,我是今天一早從縣城趕到這裡的。恭喜你發財啊!”我由衷替她高興。“哈哈,這是我今年在野外收的第二籠蜜蜂。這幾年環保做的好,幾乎家家養蜜蜂,所以春天分籠多偷跑的也多。”桂枝舉了舉手中加長的“草帽”,興奮地說,“就我手中的這籠蜜蜂,拿到曉天就能賣500塊呢。不過,我可不賣,現在土蜂蜜搶手得很呢,將近200元一斤還難買呢。”“那你家養了幾籠啊?”我探問。“我養了4、5籠呢,去年賣蜜就賣了近五千塊呢。”她說著臉上漾起了抑制不住的笑。“走,正好我蜜蜂收好了。吃午飯時間到了,到我家吃中飯。”她不容拒絕地讓我隨她一起向她家中走去。幾分鐘就到了她家,兩層小洋樓乾淨整潔,堂屋中堂兩邊貼滿她兩個女兒不同時期的獎狀。她給我倒了一杯茶,笑著說:“這是我今年新採的明前茶——正宗的霍山黃芽,純天然無公害,綠色環保。你嚐嚐看。”我笑著應她:“你這是在打廣告嗎?”她莞爾一笑:“鄉村幹部就是這麼宣傳的。”揭開杯蓋,一股濃郁的蘭花香沁入心懷,我情不自禁地大聲讚美“真香啊!有蘭花的味道。”桂枝說:“可不是嗎。這幾年政府大力提倡生態綠色,不允許私挖蘭花杜鵑,我家茶地旁邊就有很多蘭花杜鵑呢,這些茶樹兒自然沾了蘭花杜鵑的香氣了。”喝著這香氣撲鼻的黃芽,我的眼前彷彿出現了一株株盛開的蘭花,香遠益清,它們將山川田野變成了一個馨香的世界。

桂芝一邊準備午飯,一邊和我聊天,我很關心的是她的兩個女兒現在怎樣了。桂芝見我問起她的兩個女兒,頓時將手中摘的菜放下來,坐到我的近旁,很是有些激動地說:“我的兩個女兒很爭氣!大女兒當初也得虧你們。”我忙擺手說你客氣了。“我的大女兒翡翠合工大研究生畢業後,現在杭州一家證券公司上班,去年光年終獎就得18萬呢。小女兒明玉今年剛剛考上了南京醫科大學的研究生,秋季就要入學了。”講到這裡,她的眼眶竟有些泛紅,我知道將兩個女兒培養成人,而且如此優秀,她一定付出了常人難以付出的代價。我由衷地說:“恭喜你!你兩個女兒很努力很優秀,與你的精心撫育分不開。你這一路走來,很不容易很了不起!”她有些哽咽地說:“是哦,宗久受傷生病的那些年,真難啊!裡裡外外就我一個人,好在我遇到了很多好心人。不光有親朋好友幫我,鄉里村裡也給了我很多幫助。”我有些好奇:“鄉村怎麼幫你?”“宗久受傷生病,大病救助解決了大部分藥費,鄉民政辦特批了補助款,村裡年終還給了慰問金。大女兒上大學那年沒錢,鄉里開通綠色通道給我辦了無息貸款。說真話,要不是黨和政府的關懷,那兩年那麼艱難我怎麼挺得過來喲。”她眼含淚花,我也不由得深受感動。“現在好了,苦盡甘來!”桂芝又繼續燒鍋做飯,說道,“宗久這些年身體越來越好恢復得和以前差不多了,又出去包了工程。這個樓房是四年前蓋起來的,你看還行吧?”桂芝說到這裡,拭了拭眼睛又笑了,笑容中是滿滿的幸福和喜悅。“豈止是行啊,簡直是太好了。房子蓋起來了,女兒也大了,你要好好享福了。”我由衷地祝賀她。“享福還早喲。但我現在不想再像以前那樣惡忙了。現在家裡路好了,茶貴了,就一個茶季我在家摘摘茶,收入也蠻好的。”她滔滔不絕地說著,“現在政府又在我們這裡開發旅遊,縣文化旅遊局在觀音寨頂修了觀光平臺,你還沒看過吧,等下吃了飯,我陪你去看看。”

桂芝很麻利,不大一會兒,一桌農家風味的美味佳餚就擺上了桌。她又拿來一瓶“女兒紅”很自豪地對我說:“這是我大女兒從杭州帶回的紹興老酒,味道好著呢,你嚐嚐吧。”我拗不過她,喝了一小杯,果然好酒!與其說我是在品嚐美酒不如說我是在品味桂芝的幸福生活。

吃完飯,桂芝帶我沿著蜿蜒的小道登上了寨頂觀光平臺。嚯,雖生於斯長於斯,卻從未來過這山頂,眼前的一切讓我震撼——平臺建於山頂懸崖之上,欄杆之上無遮無攔,頭頂是無邊湛藍的天空,腳下是起伏綿延的群山,舒霍六嶽無限風光盡收眼底,大別山的遼闊和壯美可見一斑。俯瞰四周,一條條縱橫交錯四通八達的鄉村公路,一支支潺潺流淌的山溪河流,猶如一根根大血脈小血管,日日不停源源不斷地給家鄉以強勁的動力和活力。那些低矮的土房幾乎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造型各異的洋樓;那些細如羊腸的山間小道也大都升級為寬闊平坦的水泥路;那些山腰上不易灌溉的梯田大都種上了白楊;成片成片的毛竹林、板栗林、茶谷隨處可見……

登上平臺真的讓人心曠神怡,愉悅至極。遊目騁懷,思接千載。不覺念天地之悠悠,感家鄉變化之迅疾。正當我發思古之幽情時,桂芝又介紹道:“自從有了這個觀光平臺,天天都有來登高賞景的人。他們下了高臺,往往會帶一些土特產回去,什麼茶葉啊,木耳啊,土雞啊,土蜂蜜啊,竹筍啊……原來上街賣還不好賣,現在不用出門人家上門來買。我家隔壁紅菊家辦了個生態養殖場,生意好著呢。”她頓了頓,又說:“不光有個人來,還有組團來的,去年來了一個省城的畫家團,十幾個人來寫生,紅菊家接待他們開了兩大桌呢。今年又有一個作家團來採風……”桂芝如數家珍儼然一個地道的導遊。

聽著桂芝的介紹,望著眼前的錦繡河山,突然,陶潛的詩句湧上心頭,“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或許,就在不久的將來,我將在這裡擇一處山野,搭幾間茅屋,邀三五好友,飲山泉品香茗,啖粗糧賞美景,登高山以望遠,吟唐詩以抒懷,故鄉啊,我終將和你融為一體,化為峭壁高臺前那一株點亮荒蕪的映山紅。

這時我看見,一身紅衣的桂芝一邊說著“解說詞”,一邊興奮地在平臺上不停地換著角度玩著自拍。藍天白雲,青山綠水,紅衣桂芝,一切都是最美的樣子……

杜鵑的散文6

循著簫聲,穿過竹林,清溪乍現,眼前花落水流紅,不禁猜想是否就是那簫聲裡的閒愁萬種。及目處,橋上的你,一襲青衫,臨溪而立;手上的一竿竹簫,正訴說著你的衷腸,我聽見你心靈深處的憂傷,一時忘了移步,竟停留在你身後痴痴地凝望……

隨著簫聲漸隱漸止,我見你黯然垂首。我本應悄無聲息地離去,卻在準備提步之時,你驀然回首,而我陷入了你的眼眸,為你一曲抒懷的風雅,為你一襲青衫翩然的溫柔。禁不住更想了解你的憂愁,於是腳不想提,心不想走,怯怯問道:“簫聲悽惻,君為何憂?”

杜鵑的散文7

聽見你的衷言,彷彿你我的心與心已交融成一闕高山的迴響,在風的寧靜中重複著亙古的詠唱。這一刻,我多想攜一縷清風,聞你滿袖的幽香。讓你我所有沉浮的往事,在枝葉的扶疏中沉澱,褪盡華霜。我會用心的平仄,撫平你內心的感傷。

天色漸暗,我多想借那天邊的一彎新月描你的眉,借那飄飛的桃花點綴你的夢寐。今夜,我想你做我最美的新娘,我想與你地老天荒。你的眼眸如溪水般清澈,你的面容如杜鵑花兒鮮妍。於是我把你的名喚做杜鵑。

庭院裡竹影纖瘦,月下的你滿面嬌羞,錦被掩蓋你光豔首,我沉醉於滿懷的溫柔。

本以為從此可以再不用孤獨,因為有你相伴。可是這一日,我卻不得不離開,於是只能許一個終會歸來的承諾,帶著愛踏上漂泊的旅途……

杜鵑的散文8

我家窗臺有一盆特別顯眼的花卉,它是一盆多年生木質藤本植物,當地人叫杜鵑花。紅色品種很多,紫色、黃色極其罕見。我這盆是粉紅色的。說它常見,在我心裡不只是好看,每每看到它,就勾動我一串串懷想。這算是我親手栽培的一盆花卉,要比從苗圃、花店買來的盆景,無論從哪方面比較,我這盆花都黯然失色。因為,我只是愛好,並沒有這種專業技術。要從意義上講,我這盆引人注目的杜鵑花,不說它價值連城嘛,對我而言卻有十分重要的紀念意義。

這花每季開一次,每次花期大約一個月。她不僅僅是給我家改變一下小氣候,更是帶給我和家人賞心悅目,我們一家人都特別喜歡這盆花。我只要看到這盆花,就想起我在香洲香山公園那短短的十個月時間,那些牽動我到珠海來的記憶中的人和事,總是歷歷在目。剛來珠海,我就想自己親手栽一盆這樣的花。

十年前,我在灣仔華聲小區華美路上班,小區內的空地兩處杜鵑花,都是用鋼筋水泥建成架,長十五米,寬五米,高兩米,柱子和橫樑都是二十公分,我稱這叫“花庭”,每個花庭栽兩顆花樹,遒勁有力,起碼都有五十年花齡,上面爬滿厚厚的藤蔓,不少細枝條從上面吊下來,開滿一串串火紅的花,形成迎風擺動的華簾。花庭裡有四張石頭桌子,旁邊有石凳,供小區居民休閒乘涼用,旁邊一樓居民常在這裡吃飯小聚。我們中午休息就在這裡乘涼打牌,我不喜歡打牌,就睡在邊上的石條上。這花即便是隆冬臘月還照樣盛開。

時間不知不覺走過了六年,也可以說“伴花而眠”六年。後來,工廠搬遷到斗門,我覺得很不方便就沒有跟著去,依然留在珠海,

三年後,我去做保安,幾經轉折,開春轉就到香山公園。這個公園是利用一座孤山修建的,面積較大,地形複雜,只有四個人值班,班長不願意上夜班,三個人轉來轉去太麻煩,我和老李(廣東藍水人)就長期上夜班。每隔兩小時,就到山上去巡查,他總是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面,兩人形影不離。我們四個人中,我和他(那兩個都是我老鄉,同住南屏)感情最好,在工作方面,我心裡暗暗敬佩他。

李社立,本地(藍水)人,肖年屬狗,身高一米六五。身材體格中等。當過兵,1979年參加了自衛還擊戰,負了幾次傷,是老山前線的英雄。後轉地方物資局工作,90年代初下崗,拿原工資,醫療費報一半。復原軍人管理辦,民政局不准他再工作。他私下到一傢俬人企業做了九年電工,後來對老闆不滿就辭工了。在家期間除了釣魚就是打牌,覺得太無聊,太悶,就偷偷做了保安,先後在景山、香洲車站、香山公園工作,至今為止做了十年保安。

他對工作十分負責(以香山公園為列),很有軍人風範。每天準時上班,進了公園就習慣性地留心觀察園內的情況,哪怕就是點細微的異常他都能發現。石凳子移動了,某處的燈泡不亮了,哪個水龍頭在漏水等等,他都一清二楚的。水池沒有水了,路燈跳閘了,我們三個人都不知道開關在哪裡,他休息了我們還打電話問他,實在搞不好就乾脆等他來上班來搞。事無大小,就連公園的管理人員都喜歡問他。他向公園提出過不少很有建設性的建議,有的長達兩年才採納。公園的員工都喜歡他,就連來公園休閒大哥大姐也喜歡他,見面都向他打招呼,也喜歡和他們聊天。

他和我一起上夜班,巡山是最勤快的,最重要的地方几乎每晚都查了,有時候我不願意去他就一個人去檢視。特別留意那些形跡可疑的人,幾次失竊都是他一個人先發現的。

有一次,老人送來一隻受重傷的信鴿,他立即撥打12345,很快就聯絡到養鴿子的主人。前次,夜裡十點多鐘,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搶了一個不到三十歲女人的錢包和手機,也是他第一時間報的案。10月2日夜裡十點鐘剛過,發射塔下面只有一家三代五口人在平臺上玩,小孫女才兩歲多。我們兩個,他在那邊玩手機,我在這邊低頭看書。有一個本地男人約五十左右,兒子二十來歲,帶著一隻迷你犬在平臺中間跑步。一個小女孩在塔邊跑,寵物犬就追小女孩,嚇得小女孩尖叫大哭,驚慌地跑向自己的父母身邊,很久才制止哭聲。帶犬的人也不喝斥自己的愛犬。老李很氣,很小心地對帶犬男人說道:“先生,請管理好你的小狗吧。”那父子倆蠻不講理,倒很傲慢地對老李說:“你去好好看住小孩啊。”結果,話不投機吵起來了,我趕忙放下讀得正有趣的書本圍了上去,老李捏緊拳頭正想揍他一頓。我對帶小女孩的老人說:“你們要是有意見,我立刻報警,讓派出所人來處理這幾隻狗。”後來,小女孩的爺爺出了聲,說:“那就算了,我們不和牲口計較,他們缺德我們不能缺德。”那父子倆大概知道自己不文明,這才灰溜溜地走了。

每晚到了十一點過後,他叫我先睡,他說:“晚上你要值班,白天你要搞寫作,休息時間少,你就多睡一會兒吧,有情況我就給你打電話。”他就一個人去到山上檢視一遍。

早晚,他都利用休息時間給大門口擺放的鮮花澆水,他說;“花兒給人們留下美好的回憶,我愛鮮花。”是的,栽花好過栽刺。他時常給花樹修理剪枝。我看見他好多次在夜裡巡查,屁股上的褲袋裡彆著一把小枝剪,看到花樹有幾條嫩枝條瘋長過頭,他立即上去剪掉,還要左看看右看看,自己滿意了才離開。不管是公路還是林間小路,有枝條伸到中間來了,他看見也要立即剪掉,沒有剪刀就用手掐。在別人看來很多事都是他“自討”苦吃。有一次他在東門的公路邊,剪除伸到路中間的長枝條,惹怒了居住在裡面很難發現的馬蜂,“嗡”一下飛出來十多隻馬蜂,蜇得他鼻青臉腫的。

他對同事非常友好,沒有見他耍小心眼。他一般不到凌晨兩點不會睡,他一個人還要到處巡查,哈哈哈哈,想起來很好笑的。夏秋季我們倆大多數都在樹下偷睡,外面風大,沒有什麼蚊子騷擾,到了凌晨五點,鍛鍊的人來了我們才回去。

有一次,大慨是9月26日夜裡的九點半鐘,山頂的通訊塔下的人都走了,靜悄悄的,我在上面去洗手間的路口低頭看書,他在下面平臺旁邊燈光很暗的地方玩手機。冷不防從山頂平臺下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高大男人,走到我身邊,說道:“喂,借一下你的手機,我打個電話。”起初把我嚇了一跳,我抬頭看他一下,他手裡拿著一臺智慧手機。大半夜了,聯想到有人用這種方式行騙,我就說:“我沒有手機,你到值班室用我們固話吧,不收你的錢。”那人不信,非要借一下我的手機。我將書和脫下的衣服收拾好了,沒有害怕,有了防備,邊罵邊走了。早驚動了下面的老李,他候在平臺中間擋住了那人盤問,那人很凶,根本不把我們看在眼裡,還不停地罵我們是兩條狗。

他的脾氣其實也有不好的時候,看不順眼的事,不說心裡不快,老和班長鬧矛盾。他向我說過:以前和二十幾個隊員在景山就跟班長做“馬仔”。他看重班長對工作有一股熱情,對夥伴有一種關顧之心,所有一直跟著他。班長沒有什麼工作能力,充其量就是一般的混混而已,後來,班長脾氣變壞了,其他人都先後離開了,就他一人還跟著班長。到了香山公園班長變得更加自私,工資經常拖到月底才發,他挪用於,輸了就一拖再拖。休息由五天變成四天,他自己一個月才上十幾天班。每次到了二十五號還不發工資,老李就逼著班長要工資,還怒氣衝衝地打電話問“上面”。他對物業老闆說:“你請我來做事就按時給我發工資,請不起我就快點給我結賬。”對班長說道;“你要我跟著你繼續做,你就按時給我發工資,讓我保證休息好四天,不然我就辭工。”

香山公園也有很多品種的杜鵑花,不少人,利用公園剩下的花盆扦插杜鵑花,我見花起意,找幾個花盆栽上幼苗,等苗木確認成活了就帶回家。心裡總沒有忘記親手栽一盆杜鵑花,就問老李:“怎麼才能將杜鵑花扦插成活啊?”老李說:“扦插杜鵑花不容易,我也不懂這項技術,我之前插了一棵,已經長出細葉了,你喜歡就拿回去,這是一棵粉紅色的花,很好看的。”我聽了,從心裡笑了,自己終於如願得嚐了。順便說道:“我先謝謝了,粉紅的花,粉紅的回憶。我們兩個大男人,不需要那種浪漫,但可以把我們的相識和友好種進花朵裡面,將來我們退居一方,讓回憶有花一樣的美好。”

我將不到三寸長的杜鵑花苗木搬到南屏,換上一個完好花盆,下班回家都要親眼看一下,定期澆水施肥,到秋季一股勁瘋長,長到兩米多長,我只好狠心地重剪,只留下五十公分高。很快,腋間就長出新梢。

同年臘月,我接到父親病重的訊息,當即辭去工作回家鄉,四個多月才來珠海,已經是公曆三月份了。這裡的三月,好比我們家鄉的夏天,熱得很,只需要穿一件單衣。

當我走進南屏這個“家”,首先就是看窗臺上的杜鵑花。最讓我欣喜若狂的是,杜鵑花已經開出二十多朵花,整個窗臺都映成了紅色。

我在家寫了幾天文章,就去中山坦洲、第三工業區上班。離家很遠,早上七點才有車。不加班兩天回來一次,加班就星期天回來一次。每次從南屏出發,我很早就起床,開啟電腦,上一會兒網,處理一下空間,檢視一下發表的文章,到六點半出去候車。冬春時六點半天還沒有亮,外面天空一片漆黑,街道上燈火輝煌,和白天沒有什麼兩樣。

有一次,我上完網才六點,見時間很充裕,關機後,到窗臺看杜鵑花,滿樹花朵,借外面路燈餘光照射,隱約中你看清粉紅的花瓣,嬌嫩得吹彈即破。一隻綠色羽毛、杏黃頭的小鳥靜靜地蹬在小枝的花叢裡,似乎還在放心熟睡,絲毫沒有覺察到我就在她身邊,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抓住它。我看了一陣子,心裡很甜美,想:她是覺得這裡最安全,還是覺得這花太美了?居然斗膽到我家來過夜。我沒有驚動她,也不敢拍照,只好輕移腳步離開。

杜鵑花應時而開,眨眼之間五年又過去了。前次,我聊微信,才知道老李已經退下來了,不再做保安工作了。他說:“老了,沒有精力工作,也想靜下來休息。”我對他說:“你還不到六十多歲,沒有老,休息一下是應該的。老山前線的英雄,人們記得你。你的精神就像珠海杜鵑花,長開不敗。我看到窗臺上的杜鵑花,就會想起我們在一起工作的時候,就不會忘記你這位讓我引以為榮的朋友。”

杜鵑的散文9

從刺鼻的汽車上走下來,天已近黃昏了,靜謐的村莊被沉沉霧靄包裹著,那堵櫛風沐雨的土牆在冷風蕭蕭中露出它斑駁的稜角,像是風燭殘年中依舊挺立的戰士保衛著田園的最後一抹詩意。

行李箱的車輪在厚實的黃土上碾壓出一道道深深的轍痕,像是剛被劃破的傷口,有些猙獰。

繞過曲曲折折的阡陌,家近在眼前了。

四面翠竹青蔥,火紅的杜鵑花,在對岸的山崖上盡情綻放著它的嫵媚。

那隻瘦骨嶙峋的大黑狗耳朵依舊很靈敏,在枯草搭成的窩棚裡零零星星地叫喚著。

犬吠了良久,外婆才打開門顫顫巍巍地走出來,她瘦小的身子裹著一件厚重的棉衣,頭上戴著那頂去年冬天我送給她的花帽子。

“這麼花哨的帽子哪是我們老太婆戴的?”去年她說這話時鄙夷的神情還猶在眼前。

“澧蘭啊,你咋就回來啦,咋也不先打個電話說一聲呢?”乾枯的笑容凝滯在她那黃臘般的臉上。

“又瘦了啊!”她滿眼慈愛地看著我,伸出枯藤般的手捋了捋我額前的頭髮。

狹窄的小桌子上擠滿了大大小小的碗、花色各異的碟子,騰騰的香氣撲鼻而來。

突然,窗外傳來一陣陣悽悽涼涼的哀樂聲……

“又是誰走了?”我正在夾菜的筷子僵在了半空中,滿臉驚愕地問。

“你祁爺爺是前天晚上走的,今早才被回家探望他的女兒發現……”外公用力地擤了一下鼻子,皺巴巴的眼眶裡噙滿了淚花。

“祁老頭兒是個可憐人啊,等了那個沒良心的女人一輩子……”外婆嘆了口氣,淚眼婆娑地說。

“我明天再去看看他吧,最後一次。”我走到窗前,望著對岸搖搖晃晃的火光自言自語道。

天亮了,冰涼的雨絲從窗玻璃的縫隙中漏進來,貼在我微燙的臉頰上,庭院中嘰嘰喳喳的麻雀在柳樹枝丫間上竄下跳著。

“吃了飯再去吧!”外婆的小腳邁著飛快的`步子在我身後追趕著。

“外婆,你快回去吧,我吃不下!”我轉身衝她揮了揮手。

踏著滿路的泥濘,我艱難地跋涉到了祁爺爺的家。

他的女兒身穿一色白衣,頭頂裹著白布,愁容滿面地跪在靈柩前,淚已流盡了,乾澀的眼角里佈滿了細細密密的紅血絲。

“慕鵑姐,死者已矣,節哀吧!”我作了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狹小的庭院中,來來去去的人卻不少,卻多是年過五旬的老人了,步履都有些蹣跚,“父親一生孤苦,臨走了,我希望他能感受一些熱鬧……”慕鵑姐紅著眼低聲啜泣著。

我獨自溜進了祁爺爺的“小書房”,一間陳舊的小木屋,石灰半殘的牆壁仍舊不偏不倚地掛著一聯詩:園紅豔醉坡陀,自地連梢簇蒨羅。詩的一旁貼著一幅有些褪色的水墨畫,畫中摹著漫山遍野的紅杜鵑,一個娉娉婷婷的姑娘正彎腰拾撿飄零一地的殘瓣兒。

我輕輕地撫摸著那捲斑駁的畫紙,一塵未染,一如當年那段未沾染半粒微塵的記憶……

三月的風輕柔地吹綠了庭前的枯柳,緋紅的初陽從山谷底噴薄欲出,河對岸的山崖上紅杜鵑一朵朵含苞待放,像極了夕陽下羞答答的新娘。

“我一定要採一枝回家!”我暗暗在心底發誓,趁他們不在家,我雄心勃勃地出發了。

我從陡崖下一步一步,如履薄冰地向上攀援,臉憋得通紅通紅。“終於,就快要摘到了!”我有些得意忘形地歡呼起來。突然,我左腳踩到了一小塊青苔,右腳不知所措地懸在半空中劇烈顫抖著,說時遲,那時快,掙扎的那一瞬,我的整個身體便如山體滑坡般“嘩啦”滾了下去……

“救命啊——”我疼得哇哇大哭。

“咋啦,孩子?”只見一位滿頭銀髮的老爺爺迅速地丟開了肩上的揹簍從小河的下游飛快地向我跑了過來。

“疼,腿可能斷了……”我哭得更聲嘶力竭了。

“別哭了,丫頭,你的腿沒事兒。”他小心翼翼地扶我站了起來。

祁爺爺一路抓扯著路旁的藤蔓揹著我往上攀,我清楚地看見豆大的汗珠一粒粒從他額頭上滾落下去,滲進了身後貧瘠的土壤。

“祁爺爺,這幅畫上的紅杜鵑好美啊,可還是不如這畫中的姑娘美!”我歪著腦袋一邊欣賞,一邊好奇地問,“這姑娘你認識?”

“當年認識……”他迷離的眼睛開始望向窗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那她是誰?”

“她是我妻子。”

“那她現在在哪?”我窮追不捨地問。

“她去城裡了,跟一個有錢的男人私奔了……”祁爺爺幾度哽咽著,乾涸的眼眶裡噙著淚。

“你不阻止?”

“我攔不住的,她不想跟著我受苦,我希望她幸福!”他枯井般的眼角被淚水浸溼了……

“我還有女兒,她現在是我的一切……”

……

往事如昨,如今祁爺爺卻已經躺在這樽冰冷的木頭裡,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似一片凋零的枯葉般。

“蓋棺——”一聲響亮而綿長的聲音從一個枯瘦如柴的老人身體裡響起,瞬間,便穿破了山谷的寂靜。

我擠進擁堵的人堆裡,端端正正地站在他的靈柩前,仔仔細細地端詳著這位老人那張蒼白枯瘦的臉膛,祁爺爺茂密的絡腮鬍須下,那張乾裂的嘴脣還微微張開著,似乎正想要對誰傾訴什麼,他乾涸的眼瞼外滲出一滴淚,狹窄的眼眶還微微漏著點縫隙,似乎還在苦苦等待誰的歸期?

棺蓋慢慢蓋上了。

“一個孤獨的靈魂終於找到了寂靜的天堂……”我在心底重複默唸著,淚一滴一滴滾下來,連成了一串晶瑩剔透的珠子……

天陰沉沉的,似乎快要塌陷下來,冰冷的雨滴敲打著路旁碧綠的樹葉,崎嶇難行的山路被浩大的隊伍踐踏得泥濘不堪,杜鵑的啼聲在幽幽空谷中久久地迴盪著“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暮色降臨,人已散盡了,料峭的春風吹過,冰冷的墓碑旁悄然盛開著一朵火紅的杜鵑花……

杜鵑的散文10

五一前夕,在一個惠風和暢、陽光煦暖的日子,我與朋友相約來到五蓮縣叩官鎮丁家樓子村後,計劃徒步九仙山東南麓。選擇這條路線,一是為探谷,二是為觀賞杜鵑花(又名映山紅)。九仙山黑牛場,被譽為江北第一野生杜鵑花的花園,此時花開正豔。從這條路線,可以就近到達。

停車於村西南的一處景點“白鶴樓”處。下車,感覺老天有意眷顧出行的人們,天空湛藍無雲。往北眺望,被遠處跌宕起伏的山峰所震撼,峰峰奇石突兀,如同仙境一般。難怪蘇軾當年在報國不得志後,寄情山水,“千騎卷平岡”來到九仙山,留下“九仙今已壓京東”的千古絕唱。

沿山道拾階而上約50米,感覺空氣澄澈,心情格外愜意,目所能及的一切是那麼清新,道路兩邊各種植物,五彩繽紛,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最喜的是上週還幾乎光禿禿的柞樹、柿樹,幾天之內被春風撫摸,嫩芽全部舒展成為嫩綠的葉子。細觀每片葉子上面如同抹了一層薄薄的油,嬌嫩無比。這滿山的新綠,夾雜在黑油油的青松裡,正向遊人訴說著春的喜悅。

到達一光石處,休憩片刻,回首腳下的風景,目光窮極處,群山連綿起伏,田埂阡陌縱橫交錯,幾池清水如同藍寶石一樣鑲嵌在裸露的土地上。近處是一片片春的新綠,淡綠、青綠、黃綠、深綠、油綠、墨綠……各種綠色摻雜著裸露的岩石,使整個山坡明暗相間,組成條條綵帶。峭壁上偶爾有盛開的杜鵑花點亮眼眸,百草叢中一點紅,此意境縈繞腦海,情趣盎然。

越往裡走,越清幽、靜寂,怪石嶙峋,蒼松盤虯,不時聽到啾啾的鳥鳴聲,穿過莽莽蒼蒼的山林,只聞其聲,不見其影。到達半山腰的一個岔路口,右上,沿小路就去了有名景點老母閣。左拐,一路下坡,到達谷底。

自上而下的山溪水,彈奏著不同的曲調,歡快地流淌,匯成動人的樂章。有的水流潛入無數亂石堆不見蹤跡,有的彙集在緩流處形成幾汪清水,明波入鏡,波光粼粼,同行的人不禁唱起“泉水叮咚,泉水叮咚響……”

過谷底的石門,沿著從容不迫的溪水逆流而上,遠遠就望見如霞似火的杜鵑園。美麗的風景蘊藏著悠久的歷史和文化,傳說著悽婉的愛情故事。讓人驚喜的是黑牛場的北側有一片人工栽培的杜鵑花,品種繁多,遠望,棵棵如同火炬般燒紅那片山坡。

靠近杜鵑園,只見每一朵花都肆意任性地怒放,展現最靚麗的容顏,向遊人訴說著綻放的喜悅,連成一片就好似燃燒正旺的火焰。各色各樣的蝴蝶,在花叢間翩翩起舞,炫耀著自己的美麗。走出花園,坐在觀花亭,凝神這綺麗的風景,這豔紅的花如紅的潮水在湧動。空中響徹鳥兒歡快的鳴囀,激動、歡快的情緒湧上心頭,讓人產生看不夠的思緒,畫不出感覺,道不出的言語,只感覺如此的嫵媚妖嬈,悠然陶醉。

離開那裡,路過杜鵑園東北角處的村子——黑牛場,遇到一處正在重新裝修的老房子,特意進去觀看。那老房子地基和外牆全是用石頭砌成的,鑲著老式的木製窗戶,我看著那窗戶問房子主人:“為什麼不更換鋁合金材料的?”房子主人說:“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現在這種樣式的窗戶不多了。”我一聽立即茅塞頓開,這裡可是旅遊區,不能讓最原始的房子失去古色古香的風格,重新裝修,為的是讓深住在城市裡的孩子見識一下什麼是山村石頭房。接著房子主人又向我介紹:他特意在院子安置盤石磨、準備再安個石碓。我提議再弄盤石碾,老人嘆息說,現在石碾不多了。是啊,使用那些石器的時代已經久遠,在農村也極少見到,將要淪落成文物了。住在水泥森林裡的人們在空閒之餘迴歸自然,有了這些石器,不更增加尋求返璞歸真的一種樂趣嗎?

返程時路過蘭陵路,有一片燃燒著火紅杜鵑的山坡,迫使我們在五蓮山度假山莊停車。走近,才看到不僅有紅的,還有正盛開的白牡丹,白牡丹的馨香撲鼻而入,蜜蜂嚶嚶嗡嗡,它們分辨不出哪一朵最好,在花叢間亂飛,輪流親吻著每一朵花蕊。

這裡的杜鵑花濃烈張揚地開著,如火如荼,千姿百態的花朵擁擠著,嬌豔欲滴,如同一個個千嬌百媚的少女,熙攘的人群顧盼流連。奪目的紅豔讓你不停地拍照,而陽光正踟躕暈染整坡杜鵑花的紅,令人不禁想傾聽那些絲絲縷縷的花語。

沉醉在明媚陽光照耀下的一脈火紅的色彩裡,心宛若彩蝶一樣,輕舞飛揚。但是,人卻實實在在慢步輕移,唯恐走急了會驚嚇到杜鵑花的每一個花瓣。再一次驚歎這野生杜鵑園的綺麗風光,這獨有的無與倫比的旖旎景緻。

九仙山我去過多次,但每次的感受都大相徑庭,看到的永遠是一幅幅清新的山水畫卷。正逢杜鵑盛開之季,趕一場杜鵑花勝景的盛宴,杜鵑為我開,我為杜鵑來,不虛此行,把這份美好的記憶,儲存在心裡成為永不凋謝的風景,定格成永恆。

杜鵑的散文11

在大別山的祟山峻嶺中有座形似一匹奔騰駿馬的山,叫天馬山,這裡的寨子稱為天馬寨。為什麼叫天馬山呢?這得從清乾隆十五年(1750年)說起。當時白蓮教頭目馬朝柱,看中了這座遠離外界的高大雄奇的大山,便於組織信教群眾以此處為會合點,築寨稱王,起兵造反,反清復明,於是便被後人約定俗成稱作天馬寨。

天馬寨地理位置非常奇特,居英山東、西兩河中央,是蔪黃四十八寨之首。左有來龍英山尖,右有仙人挑擔簍子石,東西兩河作玉帶。有仙人洞、天馬廟、娘娘廟,千百年前,也許是王母娘娘看中這塊人間仙境,灑下花種,讓杜鵑仙子來深山老林修煉。

天上一日,世上百年。沉睡千百年的杜鵑,接天地靈氣,吸日月精華,終於修成正果,橫空出世,如天外來客。

不久前,英山著名文化人杜昌華老師回鄉,登上天馬寨,他感慨地說,這在山間生長了千百年的杜鵑花,以前為啥不開花?真的是五彩寶馬馱來的?

記得20xx年,英山楊柳法律服務所周平富所長,幾位朋友承包了這座荒無人煙的大山,因為周所長與我家先生是上下級同事,便多次請我們幫忙邀請南武當山道教協會遊玄德會長考察此山,給他們策劃文化旅遊,他說:山頂上有座娘娘廟非常靈驗,有歷史記載建於唐朝,當地老百姓說的娘娘應該是王母娘娘或觀音娘娘。周所長說當地村民很有信仰,這次請遊道長修復這座廟,為天馬寨的旅遊增加文化內涵。

20xx年5月12日,周平富所長親自開車接我們來到了雷店鎮天馬寨所在地上溝村。上午八點半到達了上溝村村部,站在村口山道上眺望,滿目蒼翠,三方山,一溪水;溪邊茶園畦畦,金銀花正在怒放,微風送來陣陣清香;散落山間的黑瓦土牆小民房古樸自然。周所長安排一名農民大哥,拿上砍刀,背上乾糧,砍去山道上荊刺,登上了天馬寨對面的一座山。

我知道周所長的本意,面對荊刺叢生的天馬寨,如何開發旅遊。他深知沒有有宗教的旅遊是蒼白的旅遊,沒有文化的旅遊是蒼白的旅遊,他想修復天馬寨頂上的天馬廟。

此行本是要上天馬寨頂看老廟址,無奈山中無路可走,便改上天馬寨對面的簍子石。我們一行隨周所長從上溝村左邊登山。一路上,對於天馬寨的開發,大家暢所欲言各抒己見。來到山頂仙人洞,道長異常興奮,手指對面的天馬寨,跟周所長說,你組織民工順著山脊,砍出一條上山的路,用山間石頭或爛樹筒子,鋪一條上山的步道,等山路鋪好了,我們明年再上去。

於是周所長便按道長的旨意,帶領民工披星戴月,戰嚴寒,度酷暑,艱苦奮戰近兩年修好了上山的路。功夫不負有心人,20xx年,順著砍出的山道,杜鵑仙子沿著主峰十里山脊一路鋪開。

周平富所長興奮了,給我打來電話說:杜鵑花順著去年砍出的山路全部開花了,快來天馬寨看花啊!

20xx年4月24日,我們邀請遊玄德大師一行登上天馬寨,踏著鋪滿花瓣的山道,穿花徑,觀花廊,大紅、粉紅、紫色、黃色、白色的杜鵑五彩斑斕。人在花中,如在畫中,一步一驚,一步一喊,忘記了疲勞,忘卻了世俗。

十里花海,十里畫廊,十里驚歎!

上溝,這個人口不滿三百的深山小村沸騰了!名不見經傳的天馬寨沸騰了!

如今天馬寨開始了建立4A旅遊景區,建起了現代的玻璃觀景臺、高山滑道、休閒度假小木屋,一個現代與古典相結合的大景區呈現在了遊客面前。

天馬杜鵑天上來,隱藏仙山千百年。王母天宮播花種,灑向人間都是愛。

TAG標籤:散文 杜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