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藝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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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藝師中華茶道

事實上中國茶道並沒有僅僅滿足於以茶修身養性的發明和儀式的規範,而是更加大膽地去探索茶飲對人類健康的真諦,創造性地將茶與中藥等多種天然原料有機地結合,使茶飲在醫療保健中的作用得以大大地增強,並使之獲得了一個更大的發展空間,這就是中國茶道最具實際價值的方面,也是千百年來一直受到人們重視和喜愛的魅力所在。

茶藝師中華茶道

據說改革開放之初,日本茶道家常在中國人面前飆勁:中國人發明了飲茶,但日本人發明了茶道!意思是日本人比中國人高出一籌。然而隨著中國文化對外開放度的提升,包括日本在內的諸多國際友人通過來華參觀實物與史料交流,終於心悅誠服地認識到中國才是茶道的發源地。據位於上海城隍廟汲古齋的中國古茶器博物館主人楊育新介紹,許多原以為日本茶道世界第一的日本遊客參觀了他的博物館後都感慨地說:想不到我們茶道的根在中國;韓國遊客說得更風趣:日本茶道是從韓國轉手出去的,茶道、盆景與活字印刷術等都是我們韓國最先從中國引進,稍加本土化整理後再傳到日本,要說我們是中國文化的兒子,那日本就是我們韓國文化的兒子!

其實,在日本學術界早就有這樣的共識:“茶道出自禪宗,為僧人所行。”(1)眾所周知,禪宗是佛教中國化的產物,中國禪宗傳到日本,同時也就傳去了茶葉與行茶的儀軌。日本禪宗始祖榮西從中國學習到了點茶、奉茶、接茶等系統方法,再經過日本茶祖珠光對中國禪宗茶道精神因素的參悟,終於“開了茶道心眼,以至於使日本茶道得以成立”。(2)應該說,茶與禪其源皆在中國,以茶喻禪是古代中國禪師的創舉!

那麼,作為中華禪宗開基立業的搖籃與傳承聖地的皖山(天柱山)地區,與中華茶道的創立有何關係呢?筆者幾經勾沉稽考,欣喜發現:皖山地區竟然就是中華禪文化與茶文化並蒂俱興之鄉!

  一、皖山茶禪諦德緣

在今日安慶一方,以天柱山為古嶽正脈的皖山地區,歷史上禪緣久遠,世所崇隆。早在北魏末年,慧可大師於嵩山得達摩袈裟真傳,成為中華禪宗二代傳人,為避法難,南遁避入舒州皖公山,隱居於其腹地司空山,於隋開皇之初授衣缽於僧璨,是為三祖;璨公正式駐錫皖公山麓山谷寺作《信心銘》,弘揚心性思想,並傳衣缽於道信,是為四祖;信師旋歸蘄州黃梅破額山傳法28年,付法與弘忍,忍創“東山法門”,是為五祖;五祖傳六祖慧能,能開頓悟宗風,繼而“一花開五葉”,遂使禪宗風靡天下。在此漫長的創立發展過程中,禪宗六代祖師中就有二、三、四祖以及後來“五家七宗”的許多大師均在皖山地區修習弘法,皖山於是便成為禪文化的根基之山、發脈傳承之山!

中國茶史悠久,有“茶之為飲,發乎神農氏”之說(見陸羽《茶經》)。雖然有學者認為公元四世紀前文人雅士飲茶活動中就已有了茶道思想的萌芽,(3)但中國茶道的建立與成型還是發生在經濟文化高度發達的唐朝,當然不可否認這之前經過六朝與隋代的醞釀。以目前瞭解的`關於“茶道”一詞的最早記載,則見於唐詩僧皎然的《飲茶歌誚崔石使君》詩:“孰知茶道全而真,惟有丹丘得如此”。(4)茶的飲用所以在唐朝得以迅猛發展,主要源於佛教禪宗的流行。“三飲便得道,何須苦心破煩惱”(皎然詩,同上)說的就是茶禪結合之道。禪師坐禪修行,旨在靜慮悟道,而茶極益於禪修:其一能破睡提神;其二能幫助消化;其三能使人不思淫慾,是故謂“茶有三德”之說。筆者發現,隋唐以降,作為禪宗立宗發脈聖地的皖山地區禪茶逐漸蔚然成風,首開風氣之先的有駐錫皖山南麓山谷寺的三祖僧璨禪師,他在授衣付法於道信時,作偈示雲:“華種雖因地,從地種茶生,若無人下種,華地盡無生。”意思是說,再肥沃的土地,無人耕種也就沒收穫,禪修必須生活化,“作”“坐”並舉,除了打坐,還需勞作,以勞動解決吃飯生活問題。這就為日後馬祖與百丈立禪門清規、創農禪之舉、興寺門種茶之風作了鋪墊。三祖僧璨率先在皖山禪林把種茶、採茶、製茶、飲茶融入佛家活動;唐代天柱寺還專闢“茶林莊”,以為禪茶之用。歷代詩文對皖山禪茶之風都有記載與反映,如唐代獨創“天柱家風”的崇慧禪師因樂於汲泉煮茗而留下了“獨步千峰頂、優遊九曲泉”的詩句(5);宋·林逋題《山谷寺》詩云:“茶版手擎童子淨,錫杖肩倚老僧閒”(6);通判謝明《宿司空山無相寺》詩云:“行輿入暮駐禪門,……春荒新烹老衲蹊。”(7);清代康熙朝太湖知縣王庭《四面山》詩云:“乘興扣禪關,新茗烹初就”。(8)以上詩中所提到的天柱寺、山谷寺、司空山無相寺、四面山寺(即大中寺)都是唐宋以來皖地聞名遐邇的禪林古剎。史料證明,皖地的禪僧們是我國最早人工栽培茶樹的人群之一,他們以自植的佳茗款待香客友人並自飲之,平生於物原無取,消受山中一杯茶,遂使皖山茶禪之風大行其道。

  二、舒州受益趙州茶

據典籍記載,有一次,一個僧人來到趙州和尚處,趙州問他:“曾到此否?”僧答:“不曾到。”趙州說:“吃茶去,請用茶!”又有一僧來,趙州同樣問道:“曾到此否?”僧答:“曾到。”趙州也說:“吃茶去!”立身一旁的監院不免滿腹狐疑,來問趙州為何讓兩僧全都吃茶去。“院主”——趙州出乎意料地大喊。監院驚訝之餘,不假思索地回答:“是!”“吃茶去!”——趙州不容院主作想,緊接著說。

曾到、不曾到、監院為什麼都要吃茶去?這一唐代趙州和尚留下的公案,其真正意義是什麼?

筆者以為,公案的主旨在於通過“吃茶”這一平常事,讓參禪者獲得一種精神自悟:自心是佛,外無一物,禪靜心境,不作絲毫分別和我執妄想,一如茶之味,只是如實自然而已。禪心茶味,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公案充分體現了禪宗善於變革佛教規戒,簡約化生活化式的自我領悟精神。

令筆者感興趣的是:“趙州茶”為代表的這一和尚門風其實曾受到過舒州禪風的有益影響。

今日安徽省西南部的安慶一方,唐宋時代屬舒州地域,州治皖城,即今潛山縣城。其以古嶽天柱為正脈的皖山禪寺林立,高僧輩出。山之東的桐城縣境內有山名投子,皆因三國時東吳軍師魯肅戰曹兵敗後投其子于山中為僧而得名。唐代舒州大同禪師便相中此山而結茅駐錫之,同師為本州懷寧(今潛山、懷寧二縣在唐代為一縣,縣治在今潛山縣城)人,俗姓劉,幼歲出家,後謁翠微山法席,證得南禪宗頓悟之旨,旋歸故土舒州,隱於投子山庵院。一日,趙州從諗和尚至桐城,同亦出山,途中二人相遇未識,趙州潛問俗士,才知所遇者是投子大師。於是回身趕上前問道:“莫是投子山主麼?”大同師未直接作答,而是說“茶鹽錢布施我”;趙州先到庵中坐,大同師後攜一瓶油歸。趙州說:“很久就嚮往投子大師,等到來時,卻只見個賣油翁”,大同師說:“你只認識賣油翁,卻不識投子。”趙州問:“如何是投子?”師提起油瓶說:“油、油!”

從這段史料可看出,趙州和尚對舒州投子大同禪師是嚮往已久的,投子師對趙州開示不是“茶鹽”,就是“油油”,顯然體現了沒有造作的南禪宗風;何謂禪心?恰如茶鹽油一樣平常,以平常心,行本分事,揚眉瞬目,無非是道!無怪乎投子師還切切囑咐趙州“不許夜行,投明須到”,暗示要以不生一物的本來面目,來觀照日常生活的瞬息變化,堅持平等不二,不二信心,不浮不躁,不卑不亢,無凡無聖,無執無著,心無羈絆,自然就徹明如萬里晴空。趙州對大同師心悅誠服,讚歎道:“自爾同道聞天下,雲水之侶竟奔湊!”有史料表明,此後當自己門僧有惑時,趙州即向其薦舉投子為師:一次,他以炭火為喻說禪,門僧不解,趙州便說:“此去舒州,有投子和尚,汝往禮禪,問之,必為汝說。”

皖山投子大同師以平常之事說明自性平常,這與馬祖道一的“平常心是道”的思想是相通的。作為南嶽系禪師的趙州和尚還善於與青原系禪師交往,特地跑到舒州皖山來請教大同禪師,果然從“往來激發請益者常盈於室”(12)投子山主處得到進一步的有益影響。“原來佛法元多子,吃飯吃茶又著衣”(13)。趙州和尚正是融“平常心”之道於茶事中,才使得“趙州茶”名滿天下。茶道的最高境界便是和禪的境界融為一體,智者悟禪,清茶一杯;迷者問禪,佛經萬卷。由此,趙州茶與德山棒、臨濟喝、雲門餅一起被奉為禪宗著名的四大門風,以此方便學人開闊心胸,達觀世事,影響久遠。

  三、碧巖茶道源皖禪

眾所周知,唐宋時期是我國茶業經濟與茶文化發展史上一個尤為重要的階段。如果說中國茶道建立成型於唐,那麼宋代便是大大擴充茶道影響層面與文化內涵的鼎盛時期,特別是修行類的禪茶道在宋明移植到韓國、日本等國,成為日韓茶道的源頭。儘管在唐代有皎然和尚提出“三飲便得道”、趙州喚僧徒三次“吃茶去”,其旨亦在以茶喻道,借茶行道,使品茶與參禪相融相系,但真正直接地、明確地提出“茶禪一味、梵我一如”思想,並從理念上發揚光大者,則是兩宋時期的圓悟克勤禪師。

圓悟克勤(公元1063-1135年)乃宋代高僧,四川彭縣人,俗姓駱。幼年出家,後至法演大師處修行,蒙其印證,嗣其法,成為一代宗師。宋徽宗政和年間,受澧州刺史之邀,入往夾山靈泉禪院,在此期間,他應參學門人之請,評唱五代重顯禪師雪竇的《頌古百則》,門人記錄彙編成《碧巖錄》十卷,遂使該書成為中國禪門臨濟宗的主要典籍,得“宗門第一書”之譽。圓悟克勤在夾山潛心研習禪與茶的關係,以禪宗的觀念和思辨來品味茶的奧妙,大得證悟,揮筆寫下了“茶禪一味”四個字,故而有“茶禪一味夾山寺,茶道源頭《碧巖錄》”之說。

在禪宗思想史上,圓悟克勤是一個有繼承又有改變的重要人物。筆者發現,在其厚積薄發的修學過程中,曾受到皖山禪風的重要薰陶與教益,對其影響較大的就是楊歧派傳人法演大師。

史載圓悟克勤早在兒時即出家,但轉向禪宗修習則是在一次重病痊癒之後,並由此而出蜀東行求師。遍參諸多尊宿大師後,通過親身體會比較,發現自己所參,除法演大師外,都無勘驗,於是二次返回至演師處,正式歸於法演門下。

時法演師正在舒州境內弘傳揚歧宗風,上承臨濟正脈,發揚其師———舒州白雲守端的“但願春風齊著力,一齊吹入我門來”的精神,將禪宗各家乃至佛教各家加以融會,以圖中興臨濟法道。因演師最終弘化去了湖北黃梅的五祖山,故典籍中往往稱其為“五祖法演”,使得演師在舒州皖地的重要經歷與貢獻少為人知。

其實,演公在舒州弘法時間最長,如其自述:“初參遷和尚得其毛,次於四海蔘見尊宿,得其皮,後到舒州浮山(今安慶樅陽)圓鑑老處,得其骨,再到白雲(時屬舒州,今安慶市太湖縣)端和尚處,得其髓,方敢承受與人為師”(見《古尊宿語錄·黃梅東山(法)演和尚語錄》)。此後便依次在舒州四面山(今屬安慶太湖縣)、太平山(當時屬舒州州治皖城城郊,今屬安慶潛山縣)、白雲山(今屬安慶太湖縣)相繼弘法授徒,培養出一大批“振世卓然之豪傑”,遂使楊歧派勢力與影響遠遠超過黃龍派,成為禪宗主流力量,直到八十歲時才受請往蘄州東山,即湖北黃梅五祖山,演公曾自述雲“在舒郡二十七年,三處住院”,“淮甸三十載,今作老黃梅”(14)其實演公後到五祖山任住持沒幾年即圓寂,因禪宗五祖弘忍開創東山法門影響廣大,人們便傳演公為其後身,如此便導致:知五祖法演者多,知舒州白雲海會(寺)法演和尚與舒州太平(寺)法演和尚者少。特別應予勘誤的是,演公並非至五祖山才收受培養包括圓悟克勤在內的“佛門三傑”,只要仔細檢視閱對相關典籍,即可發現,克勤佛果同慧勤佛鑑、清遠佛眼一起,早在舒州地就依皈演公為師,《燈錄》與《語錄》中分別有關於他們“造舒州太平演禪師法席”,“太平(演師)將遷海會”(舒州白雲山海會寺),清遠又與圓悟克勤追隨至海會,最後三人又追隨演公赴五祖山的記載。(15)“三佛”出師後,除圓悟克勤佛果外,慧勤佛鑑與清遠佛眼仍分別住持舒州太平、龍門等寺而“法道大播”,“道望尤振”。

包括圓悟克勤佛果在內的“佛門三傑”在舒州皖山地區受演師影響是前所未有的。有“天下第一等宗師”盛譽的法演開示方法十分靈活,“隨機答問因事舉物,不假尖新,自然奇特”(朱元襯語———轉引《五祖寺志》),每日起來、拄臨濟捧,吹雲門曲,應趙州拍,提仰山鍬,驅溈山牛,耕白雲田,曾自問自答:“還有實頭處也無?”自雲“有!”“如何是實頭處?”“歸堂吃茶去。”傳給弟子最精粹的示語有“會盡諸方五味禪,何似山僧吃茶去。”(16)這裡的“吃茶去”雖非演公首創,當系趙州和尚宗風,但因演公反對“向外執求”、在尋常景物及平凡生活會得妙處的思想是相通的,故也成為具有開放包容心態的法演禪的重要話題,並且更加富有皖山禪的哲理特色。茶是本分事,用平常心去吃;禪也本分事,用平常心去修,禪中有茶味,茶中有禪道,故圓悟克勤佛果大師寫下“茶禪一味”四字箴言,概括出茶禪文化的這一最高準則,並且通過對《頌古百則》的評唱,從理念上對此真締進行了較全面的具體闡發,形成了特有的碧巖禪風與茶道,如“誰家無明月清風”、“不風流處也風流”、“腳跟下放大光明”等思想精義無不與演公禪“在尋常景物及平凡生活會得妙處”的思想相貫通,應該說圓悟克勤大師就是皖山禪薰陶與教益出來的茶禪大師、茶道祖師之一,碧巖禪茶道與皖山禪茶家風乃至東山禪風都是一脈相承且不斷髮展的,沒有皖山禪風茶韻的滋養,就不會有碧巖茶禪一味的證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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