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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桃李花開日秋雨梧桐葉落時作文範文

元代百家的雜劇作品就好像是荒蕪的城垣上花草的斑斕色彩。顯得很扎眼,點綴了那種蕭瑟。不比唐宋的盛世,人們總是在恣意縱情,所有作品有一種盛世的氣息。而到了元代,文學作品也隨著江山的凋敝透出一種秋意。《梧桐雨》在白樸的筆下,也透出了這樣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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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從中唐開始,歷來描繪、評論楊、李故事的作品,或側重同情、讚譽楊、李生死不渝的愛情;或偏於揭露、諷喻楊、李耽於享樂,貽誤朝政。最著名的莫過於白居易的《長恨歌》與清代洪昇的《長生殿》,前者除了一句“漢皇重色思傾國”為了避君王的諱以外,其餘描寫均沒有著重宮廷這一背景,在作者眼中,這只是一個悽美的愛情悲劇,“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也完全是一種拋棄了主人公身份的情感描寫。換句話說,《長恨歌》完全沒有要從政治觀點去評論或批判什麼。而在《長生殿》中,由於作者出身遭遇和環境,李隆基從一個盛世明君被描寫成了一個倦於政事,一心安樂的昏君。作者又借用故事來譏刺統治者,旁敲側擊了當時的政治現象。白樸的《梧桐雨》固然也寫到楊、李的情愛、侈逸,但創作的著眼點卻不在於此,他要向經歷過滄桑鉅變的觀眾,宣示更深刻更沉痛的人生變幻的題旨。在《梧桐雨》中則是描寫二者兼有,它對於唐明皇既有同情又有譴責兩種複雜的成分,因為曾讀過《中國文學史》中關於元雜劇及白樸的介紹,我對於這部作品的背景和價值清楚的認識,我更贊同的觀點是:同情和譴責攙雜在一起,也是作者的一種感情傾向,即作者通過同情和譴責表達了自己的一種世事無常的看法。

對於《梧桐雨》的劇情,想必大家已經瞭然於胸,在這裡我就不多介紹了,主要談談我對此元雜劇的一些想法。這一劇本取材於唐代陳鴻的傳奇小說《長恨歌傳》和白居易的詩歌《長恨歌》,題目取名也來自其中詩句“春風桃李花開日,秋雨梧桐葉落時。”全劇四折,第三折是故事的的轉折點,安祿山倡亂,李隆基倉皇逃走;到馬嵬坡,六軍不發,李隆基在“不能自保”的情況下,只好讓楊玉環自縊。“黃埃散漫悲風颯,碧雲黯淡斜陽下”,經過一場激變,一切權力、榮華,煙消雲散。馬嵬兵變,他是一籌莫展,只得將貴妃賜死,以平軍心。在對唐明皇進行批判的同時,劇作家又刻劃了他在愛情上的一往情深和真摯專一的一面。特別是第四折,專寫唐明皇重返長安,退居西宮以後,對舊侶楊貴妃的'追悔、懷戀、日思夜念之情。使這個人物形象更加真實、生動。從而比較成功地完成了對唐明皇這個悲劇人物性格的塑造。正如張人和在《唐明皇秋夜梧桐雨》賞析中指出的那樣;白樸“筆下的唐明皇既是悲劇的製造者,又是悲劇的承受者。作者一方面把他作為一個信寵妃悍將、荒淫誤國的昏君來描寫,對其驕奢淫逸給國家帶來的禍患作出批判和箴戒;另一方面又把它作為‘風流天子’來刻畫,對禍亂造成的悲劇又有所同情。唐明皇確實是這樣一個善惡交織的悲劇人物。”(見《元曲鑑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出版)這是很中肯的見解。

“在我國的詩文中,梧桐的形象,本身即包含著傷悼、孤獨、寂寞的意蘊。白樸讓梧桐作為世事變幻的見證,讓雨溼寒梢、高敲愁助恨的景象,攪動了沉澱在人們意識中的悽怨感受,從而使劇本獲得了獨特的藝術效果。”(引自《中國文學史》)《梧桐雨》中關於“梧桐雨”的描寫,主要體現在純為抒情的第四折,這也是全劇最精彩的部分。第四折是寫玄宗對楊妃的懷念,描寫唐明皇在“秋夜梧桐雨”的環境下思念楊貴妃,心理刻畫細緻入微,人物的悲涼心境與戲劇氛圍協調一致,用雨打梧桐葉的實寫引出“雨滴人心碎”的虛寫,既切合人物的精神風貌又富有詩意,是元人雜劇中場面描寫中的上品。李澤厚先生說:“詩境深厚闊大,詞境精工細巧,但二者仍均重含而不露,神餘言外,使人一唱三嘆,玩味無窮。曲境則不然,它以酣暢明達、直率痛快為能事,詩多‘無我之境’,詞多‘有我之境’,曲則都是非常突出的‘有我之境’。”(《美的歷程》,天津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1)從第四折的曲子可以看到,其中有角色的標誌——“我”。“我”就是唐明皇。這兩段對“梧桐雨”的描寫是以唐明皇的視角和口吻進行的,表現了非常鮮明的劇中人的感情色彩。這一折“梧桐夜雨”描寫得富麗繁華,完全以角色內心獨白的形式表現出來,是戲劇的代言體形式。

“秋雨梧桐葉落時,”《梧桐雨》主要基調也從《長恨歌》中繼承了很多。也著重描寫楊李二人的忠貞愛情。但是作者似乎又不完全著重於此。作品風格很淒涼,就像秋天的一場雨,更多的寫了似乎是一種滄桑,加上作者以十多支曲子,細緻地描繪李隆基哀傷的心境;沉痛傷悲的語言,也使人蕩氣迴腸,更能透過人物的遭遇感受到江山滿眼、人事已非的愴痛。可以說,《梧桐雨》的戲劇衝突生動跌宕,筆墨酣暢優美,而構築的意境則深沉含蓄。梧桐雨寫到楊玉環思為止,又突出了李隆基的思念。“窗兒外梧桐上雨瀟瀟。一聲聲灑殘葉,一點點滴寒梢,會把愁人定虐”,“一點點滴人心碎”,完全沒有團圓的傾向,悲得很徹底。不過,《梧桐雨》第四折具有很強的“劇詩”屬性,整整一折幾乎是唐明皇一個人在抒懷。而且這一折還有寄託,從唐明皇的無奈悲情中我們似乎可以隱隱感覺到元代文人仕進無門的深切悲哀,其悲情是雙重的。從《長恨歌》到《梧桐雨》,由敘述者抒情轉化為角色抒情。《梧桐雨》中代言體形式與詩歌相結合的模式,是詩歌意境走向戲劇意境的橋樑。

白樸在《梧桐雨》中,把唐明皇與楊貴妃的愛情悲劇,緊緊與國家的政治生活結合起來。既有深刻的批判,又有深切的同情。有褒有貶,其中還熔鑄了作者的思想情感。白樸是由金入元的雜劇作家,他親身經歷了金、元政權的對峙和鉅變。從小就飽經喪亂之苦,國破家亡之痛。因而把李唐王朝作為自己故國的象徵,用間接隱晦的方式,寄託他對故國的思念之情,興亡之嘆。這就在一定程度上增強了《梧桐雨》思想、主題的深度和廣度,成為元雜劇中較有影響的作品之一。

對於白樸的《梧桐雨》,我總覺得它體現了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比如“空對井梧陰,不見傾城貌”,我想這才是作者要表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