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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終詩原文及賞析

原文:

臨終詩原文及賞析

言多令事敗,器漏苦不密。

河潰蟻孔端,山壞由猿穴。

涓涓江漢流,天窗通冥室。

讒邪害公正,浮雲翳白日。

靡辭無忠誠,華繁竟不實。

人有兩三心,安能合為一。

三人成市虎,浸漬解膠漆。

生存多所慮,長寢萬事畢。

  譯文

言語多了會導致事情失敗,容器漏水是由於它不嚴密。

河堤潰決從螞蟻在堤上築巢開始,山陵崩壞從猿猴逃散可以看出。

緩緩細流可匯成長江、漢水,明亮的天窗可把幽深的暗室照亮。

說壞話和不正派會危害公正,漂浮的雲彩能遮蔽住天空的太陽。

華麗的言辭不會有絲毫的誠意,外表華麗紛繁不會有實際的'內容。

幾個人有幾條心,又怎能把它們合在一起。

三個人謊報市上有虎,聽者也就信以為真;膠漆長期浸泡在水裡,也會解脫掉的。

一個人活在世上,所憂慮的事情實在太多;只有長眠不醒,才會對萬事毫無知覺。

  註釋

臨終詩:臨終之時所作的時,也叫絕命詩。

言多令事敗:孔融“坐上客常滿,樽中酒不空”,常對賓客高談闊論,並數與曹操爭執(見《後漢書》本傳),遂被曹操黨羽郗慮羅織罪名下獄,此即所謂“言多令事敗”也。令,使。“事敗”,指被捕下獄。

器:用具,這裡指容器。苦:苦於。不密:指容器的縫隙處相接不緊密。

河潰:河堤崩潰。蟻孔:螞蟻穴。端:開頭,引申為緣由。《韓非子·喻老》:“千丈之堤,以螻蟻之穴潰。”《後漢書·陳忠傳》:“輕者重之端,小者大之源,故堤潰蟻孔,氣洩鍼芒。”

壞:崩塌,傾倒。

涓(juān)涓:細水流動的樣子。劉向《說苑·敬慎》:“涓涓不壅,將成江河。”江漢:長江和漢水。

天窗:屋頂上用以通風、採光的窗。冥室:光線很暗的房間。冥,昏暗。

讒邪:指喜搞讒誹邪行的人。

翳(yì):遮蔽。《古詩十九首》之一:“浮雲蔽白日,遊子不顧返。”宋玉《九辯》王逸注:“浮雲行,則蔽月之光;饞佞進,則忠良壅也。”

靡辭:華麗的言辭。《後漢書·孔融傳》載曹操《與孔融書》說到孔融與郗慮不和是“群小所構”,自稱要破浮華交會之徒。孔融這裡是以路粹誣奏之辭為“靡辭”。

華:同“花”,花多而不結實,即華而不實。竟:終。

兩三心:三心二意,心不齊。此謂人們對維護漢室不是忠貞不二。

安能合為一:《易·繫辭上》:“二人同心,其利斷金。”此反其意而用之。

三人成市虎:典出於《戰國策·魏策》:“夫市中無虎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謂集市內本來無虎,由於傳說的人多,便令人信以為真。此比喻說的人一多,就能使人認假為真。

浸漬(zì):浸泡。解:溶解,分解。膠漆:膠水和油漆。

慮:思慮,憂愁。

長寢:即長眠,指死亡。

賞析:

詩歌開宗明義,沉痛地惋惜“事敗”,即挽救漢王朝的事業到底失敗了。孔融平素“喜誘益後進”,引為奧援。身遭罷黜後仍招納羽翼,“賓客日盈其門”。自稱“昂昂累世士,結根在所固”(《雜詩》),公開植黨與操抗衡。他又生性疾惡如仇,難守緘默,時復對操冷嘲熱諷,“發辭偏宕,多致乖忤”;而且還經常公開炫耀自己“坐上客常滿,尊中酒不空,吾無憂矣”。自己嘴巴活像一個漏器,頻頻漏洩自己的活動資訊,隱情溢乎辭表,曹操對此不能不提高警惕和採取對策。器不密則致漏,機不密則害成,事不可能不敗。

“河潰”二句,巧喻雙關。承“器漏”,仍含深自悔尤,引咎切責。蟻孔導致河堤潰決,猿穴引來大山崩壞。多言多失,不慎小節,造成孔穴,留下空於,足以敗亂大事,與此正相類似。更深一層,作者用“山”、“河”二字暗隱漢家山河。螻蟻卑微善鑽,附羶趨利。猿猴能言不離走獸,沐猴而冠,望之不似人君。作者所選取的動物形象,暗比篡漢的野心家,語含譴責,憎惡情烈。

“涓涓不塞,終成江河”(《周金人銘》)。屋頂天窗可以直通青冥幽深。“涓涓”兩句似在警戒自己應當守口防意,謹小慎微;又似在暗示竊國篡位,其來浸漸,跡象可徵。兩解均堪耐人尋繹,似故弄玄虛,有意讓人捉摸不定。

下邊“讒邪”兩句頗為顯露。漢成帝時《黃雀謠》有“邪徑敗良田,讒口亂善人”句,系喻王莽敗壞漢政,飾偽亂真。“讒邪害公正”可能暗引其意。“浮雲翳白日”昭示奸臣蔽君跡象,揭發曹操當權、挾持天子實況。

“靡辭”二句表明自己進盡忠言,吐露詞華;然而聽者逆耳,全無效果。恰如繁花空開,並不結果。又《黃雀謠》中有“桂樹花不實,黃雀巢其顛”之句,據《漢書·五行志》引注謂:“桂赤色,漢家象。花不實,無繼嗣也。王莽自謂黃,像黃雀巢其顛也。”這裡自不排斥作者對操、莽之間的篡逆陰謀,產生聯想和比附。

“人有”兩句哀嘆滿朝官員,大多二三其德,不能忠於漢室。“道不同,不相為謀”。自己與這幫人並列朝班,無非貌合神離,終必分道揚鑣。此句頗有孤立無援、獨木難支之感。

“三人”兩句,說明流言可畏。城市本無猛虎,但經三人轉述,便可惑亂視聽,何況進讒者如郗慮、路粹之流,又決不止三人;而曹操原本疑忌自己,身遭橫禍註定難免。此句重在說明造謠傳播者多。膠漆一類物質難溶於水,但長期浸漬,同樣也會稀釋離解。此句重在說明中傷由來已久。

於是作者最終以極其沉痛的語調,作無可奈何的結筆。“生存多所慮”,活著倒是千憂百慮,無時或已,不如“長寢萬事畢”,讓身死來解脫苦惱,家事、國事、天下事,一齊都聽任它了結去罷。

全詩敘喻錯綜。或單敘,或先敘後喻,或連續用喻,造成筆法參差多變。引事運典靈活,或隱括,或變用。而以雙關、假託、暗示、含蓄等諷刺藝術手法,揭示曹操篡漢野心。作者持身貞正,志意高邁,秉性剛直,不畏邪惡,幼齡即曾冒死私藏黨人,並與其兄爭承官府罪責。又曾因面斥權貴,幾遭暗殺。詩如其人,讀時如感字裡行間透出一種凜然生氣,故遠非南朝大詩人謝靈運摹擬的《臨終詩》所能企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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