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山情思作品賞析

——攝影家付x攝影作品賞析

一、堯山靈光

看到日出東方，太陽紅彤彤的靈光，已是在高高的堯山之上。出道沒有泰山日出早，卻有和泰山日出一樣的雲海蒼茫、天空遼闊；一樣的天際分層、霞光萬道；一樣的哲思千載、地老天荒。造物主沒有偏袒的思想，才是堯山日出徐徐入畫，畫在雲和天之上。

堯山象印度教中的大象、海龜依次托起了茫茫的宇宙。在厚厚的雲層之下，可以想見山峰的挺拔與矗立；可以想見魯山的倉鷹在那山峰之上逆風盤旋而上；可以想見沙河流水來源於那一股股堯山清泉。只任那清泉石上流，只任那流水落花紅，只任那水載落葉隱。山色青青, 樹木鬱郁，想必遊人登高望遠後，把嘴對泉，酣暢淋漓。厚雲可以遮擋住太陽，但絕對擋不住攀爬過雲層到玉皇極頂的人，包括愛攝影的付x。

穿林海的楊子榮孤膽英雄，穿雲海的攝影家付x百年孤獨，孤獨的是一個人, 開啟的卻是一個堯山靈光再現的新世界。寂靜高空，留戀於雲海，便相忘乎於人間。融入大自然的瞬間，我們的心便好似囊括了宇宙永珍，感覺太陽一元起始，無限地膨脹，不停地釋放著光能量。這幅照片，比我們在荷賽中見過的任何一幅照片，都有光影化能的靈性。因為，中庸的太陽，早就生長在堯山之上，卻也運動在我們今天的理想國中。

二、堯山靈霄

夜讀《九域志》言：“大明湖望華不注山，如在水中。”元代馬致遠作為作曲高手，但心中仍不忘功名利祿之事，少不了望洋興嘆，恨無上天梯！今天憑藉現代化的空中纜車、滑道，我們可以輕鬆地行進在雲霧繚繞的堯山之巔。

山頂一側的紫雲廊至今宛在，卻也遺夢於十幾年前。那時我們一行十幾人初登堯山，為看日出，便夜宿在那裡。夜色闌珊不長時，光線漸漸消弭，黑混如漆的山間天際，看不見一點東西。黑祕空間被壓縮成一種說不出的力量，強烈地擠壓著心靈。那一夜，感受到了山高皇帝遠的冷意堯山。玉皇頂的臺階想必如那上天梯，因為有黎明的攀爬體驗，以及看到高天流雲的明亮心情。想像西遊記中靈霄殿的紫氣東來，在迎接破曉的日出中有了希冀。紅日誕生，光彩奪目。

杜甫登泰山而小天下，我們登堯山而小什麼呢？一晃十幾年過去，看到付x這幅照片，倏地眼前一亮。是的，紅日沒了影蹤，但觀雲有情，名字初定堯山上界，又思堯山雲海，再思堯山靈霄。但有山之高峰，雲霧繚繞，空氣激盪，不由地就造就了一個人們接受頂禮膜拜的雲海。更為還願，尋求登堯山的人生思考。

登特列夫在《自然法》中用善的感知尋得一個核心提示我們，在堯山得有一個自然而然的人文思想和情結核心。鑑於堯山屬於伏牛文化圈的範疇，以道家為宗，開宗明義，就寫堯山靈霄。

一者，由近及遠，山色黑暗，但在白雲海邊界，有黑白照片的涇渭分明。黑白比例，黑的沒有白的多，只是掛角一小部分，居於右下一側。山頂有護欄，仔細辯認，若有所思，依偎欄杆，可以想象為以觀滄海的曹操嗎？身邊樹木，為光影所不能及，亦應黑色。山、頂、樹，人，僅在堯山上世界的小小區域。向遠望見雲海起伏跌宕，近處尤為明顯，似乎有安徽蕪湖雲霧山的相似情況，下部山峰頭頂雲彩，形成區域性氣流振盪不一。雲霧不穩不靜的地方大概都是這樣。只有山峰較低的地方，雲層活躍程度反而較低，彷彿大海揚波過後，疲憊了下來，很快趨於平靜，歸於沉睡。雲海無邊無涯，一直延伸到極遠。

二者，在那黃金分割點，在那照片趣味中心的四個奇點中的兩個黃金線，已是跳出黑白分明的大海邊際，灰色地帶，雲氣收束成磁力線，那該是宇宙空間的第二個地帶。融萬物於一，於一線，卻是無限生機盎然的上界中部。看著似乎空間比例較小，實則極盡哲學之豐富多彩，把時空本性濃縮成宇宙的奇點，一個奇點就是一個宇宙的開始，有多少想像就有多少個宇宙。了凡法師的螞蟻觀音、蟑螂觀音，每數都有形象可循，你可以在思維的王國裡想像一切皆有可能的禪理寓意。

三者，頭頂，不，是峰頂及人為峰的頂上，藍天，又一層藍天和白雲，在那雲海之上，透氣的白雲稀薄，散開再聚集，猶如《莊子》中的逍遙自在，物形勢微，難致風雨，但可觀雲識氣，辨別星宿，找到宇宙中你我他心靈中的靈霄殿堂。

不在形而下，而在形而上，是康德所著的《未來形而上學導論》的發軔，引導我們思考的理論和力量，堯山靈霄，不就建立在我們心海之上嗎！

三、堯山紅谷

猶如西藏紅河谷的神祕而富含氧氣，多年前的西藏之行對應了今日堯山之紅河谷。鴻鵠的啼叫，紅樹紅葉的侵染，一起把雲彩染成紅雲，就這樣一起依偎在大將軍峰和二將軍峰的周圍。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那該不是將軍峰的雄起，把紅顏嬌娃延攬入懷吧？風翔動無邊雲香，不會是格桑花香瀰漫在山谷，而是堯山紅葉，還有山果飄香、山木逸香。詩言“雲想霓裳花想容”。這裡一層層樹的紅花鋪襯一片片、一簇簇，紅的恣肆、紅的汪洋。

誰說英雄不孤獨？看眾花紅的山谷景觀秒殺時光，何以魅力不減當年？扣問挺拔的天石將軍。紅樓夢？石頭記？十二金釵上載山峰的桌面，點選時空搖曳的丰姿。拷貝出張藝謀《十二金釵》的電影，一個紅樹彷彿就是一個美麗的少女。不知道妖冶的身姿是否灼傷付x的眼睛，不知道哪位花仙子是付x的可意中人。其實看花非花，花香一處也沒有道破花道的玄機。花本有道，花叢百媚，幾人能識少女心。

紅色的山谷沒有紅河嗎？有，一定有。請看著白雲，在變化多端中找尋雲彩。想到那雲南彩雲之南，被陽光照紅的或染紅的紅雲。這裡霞光萬道，這裡彩雲追月。堯山彤雲，是天地由清風變得花哨，彷彿染布坊的染缸，正把滿山谷的白雲都要染紅。其實真正是那漫山遍野的紅樹紅葉才是源頭。如果改名紅河谷,那一定是流淌著紅色雲彩的河谷，就在那美麗的堯山之上。

古人講虛懷若谷，若要把白雲全部染紅成彩，那待騰空思想，先從谷底開始做起，滿山谷的白雲何時才能紅彤彤，花團錦簇一般？三個季節，春夏秋。但我們滿世界的紅雲何時能把思想染紅！卻需要一個季節，大約在冬季，就在冬季，醞釀紅色的印記。

四、堯山鳳凰

古時鳳求凰，今日堯山上。再見付x先生這幅攝影作品，心中首先想到這個名頭。當然，從龍鳳呈祥上破題也不為過。因為，劉姓始祖劉累原本就是那豢龍的人，隱匿在堯山時，化相山巔，讓威武的石人錄音影於天地之間。碰到好的天氣，便適合當年空氣等諸多重合條件因素，便將記憶石頭儲存資訊中的龍相釋放在堯山之巔，化相為雲，成其圖形。對稱宇宙，不甘寂寞，遂配合妙雲作的鳳凰圖騰，兩者盤踞在宋代詩人楊萬里“一山放出一山攔”的詩意堯山，成就千載難逢的一幅絕佳攝影作品。

白蛇傳講究千年等一回，龍鳳在天，在堯山，不也有千年等一回的上等緣分嗎？了凡大師修行改造命運之初，曾到南京棲霞寺拜見雲谷禪師，雲谷禪師三天來一言不發，只是遞給他一個蒲葦坐墊，信誠求佛，妄念不生。沒有這般境界，想那千載難逢的景觀，非凡心之人可遇、可求。

攝影者哪來如此福氣，坐看日月星辰於堯山之上，瞬間，就捕捉到這般雲氣奇光，叫人好生羨慕。白色物質，最為靈顯。想那藍天湛湛，無論風雨雷電，都來去匆匆，唯有白雲悠悠千載過，聚散五行而成鳳凰。莊子逍遙遊的情態，老子騎驢過函谷關的情狀，墨子摩頂為天下利的情懷，都在雲天之上，團圓聚合成為雲彩的精魂，支撐鳳凰精神煥發的內勢。

在堯舜禹的禪讓時代，風格高尚的堯山名定乾坤，自打之後，墨子依堯山而起，成就墨家精神。千年幻化，今天，鳳凰在那堯山之巔，偶有顯現，便被咔嚓下來，立此存照。被我送給各位修福從善，愉悅身心的人士。星雲大師“為善常樂”的墨寶可以解釋一下“善不求憐天自周”的賙濟，對於攝影者來說是這樣，對於欣賞者來說同樣是這樣。

五、堯山霧凇

每年秋風乍起，地處中原的堯山就離封山的時候不遠了。這時候滿目翠綠的樹木和爛漫紅葉行色怱怱地告別遊人，閉門謝客，靜靜地等待著一個無人打擾的約會。

大約在冬季，因為山峰層巒疊嶂，蓄滿清冷的空氣。一時間，化汽為雪，天上人間呈現雪花飄飄。忽大忽小，或多或少，總要比山下的雪來得更早一些。於是，滿山遍野的雪白色彩一直延伸到高天雲層，到處瀰漫著茫茫白汽，如霧氣遊蕩在天，在山谷和山峰。雲霧的造化在於聚散無常，若即若離，整個扮相為冬日的堯山披上迷人的外罩。然不為所動的山峰依然挺拔，兀立把持，竟有云山霧罩所不能覆蓋的黑色山石，夾雜著雪白的顏色，露出“可憐無數山”的山峰之尖。有人工欄杆圍上山崖，如廬山龍首崖，如峨嵋山捨身崖，如井岡山的杜鵑山山崖，也又如武當山的金頂一側延伸在懸崖峭壁之上的香爐。

該有多少人能夠登臨，應該在大資料時代，屈指可數。而今寂靜下來，不亞於王陽明“此花寂寞山間開”的況味和意境。山崖斷無人迴應。解放前傳說的石人山野人落腳地方該不是這裡吧？當年範半仙採摘野果的峭壁應該在這裡吧？王母娘娘降服白牛的陣勢該是這裡吧？

是的，也不是。因為，在沒有路的當年，這裡是人類給動物讓位的王國。秋天一冷，雪花飄落，沒有蓋嚴實的樹林之下，食物充裕，庇護了一群活潑可愛的'生靈。這其中，有青龍背上水桶一般粗的堯山蟒蛇？有如一灘銀湖流動于山間的千年白蛇？有夜半三更徘徊山谷的堯山野豬？有上世紀七十年代從這裡下山追趕公共汽車的堯山花豹？等等。

這裡，仙境宛然在，不獨是動物樂園的感受，更是人類足跡到達後的感受。銀妝素裹的山頂，消退了人氣，連剛才提到的動物們，後來都冬眠的冬眠，離開的離開，只有這棵霧凇驀然出現在鏡頭中。冬日裡，雖沒有過上花枝招展的日子，便只有“千樹萬樹梨花開”的詩歌意境獨自品高。堯山腳下的絹花何其美哉，莫不是從這棵霧凇體裁而出。一棵樹的山放大了心願，化解了成千上萬棵樹的迷茫，彷彿一下子找到了冬日堯山冰清玉潔的霧凇之魂靈、堯山之靈魂。

就在付x的眼裡，有今天堯山冬日最美的一幅畫圖。焦點對準霧凇，以及身後的山峰、白 雲、藍色擠眼的天日。換我為鏡中人，我分明能夠看到，在霧凇出現之前，有一個熱愛生活，用眼睛觀世界、用心察世界的攝影家。就這樣，他把堯山冰天雪地的美悄悄地帶給你，帶給我，帶給我們美好的人間。

六、堯山海月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日月星辰原都在運動之中，日燦爛輝煌，月霓旌致遠。日月交替，經行萬年。然今日堯山之陽光，恍恍然宛若月亮。

且不說冷色調的蔚藍、深藍色的天空如明清朝代官僚胸前的補子，一幅海上升明月的寫照。且不說雲煙茫茫如大海風平浪靜，驟然之間冷凍了天海時光。且不說山色黑黑的，近黑遠白若隱若顯。且看山風成眠，消退在堯山之上，無風也不起雲浪，只任靜靜地享受時光。且看日光，寧可信其有，也不把月光當成真實的時空。

這樣的景緻一般人誤以為是月光的居多，但純粹的批評性不僅來自黑格爾，還有費爾巴哈，這些個影響到卡爾?馬克思的人。在理性主義的天空中撥打如意算盤，說月是月又非月，說陽非陽又是陽。已經超越雄兔雌兔之辯，花木蘭在從軍路上的喬裝打扮一樣難辨。應景而邀的辯證在於攝影師內心的寧靜，假設就是月亮，這幅作品靜謐夜色，皓月當空，雲海成其大哉，堯山成其壯哉。昇平夜色，只應荷塘月色一般情景算其小，只應明月千里一般情況算其大。徜徉在明月大和小之間，只有自己的心胸。正如黑格爾的大小邏輯，正如莊子的鯤鵬與鷯雀。

月光融融，想到王陽明月下論道，蕭何月下追韓信，還有莘莘學子，月下苦讀的一個個故事都映照了一個個堯山明月。但願人長久的良好祝願陡然升起，如果你們平安無事，我自安然無恙。寧可不說太陽，在堯山等你們看這亞細亞的月亮，圓融帶火焰般的釋放，是一燈法師的禪悟，或是聰明一休的告白。在堯山，在你未曾登臨的今生，此生不賞堯山月，白日千里又如何？這幅作品同樣出自付x，帶給大家的豈止是美色堯山的肉活和脈動，還有遊心於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