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雞頭米上市時散文隨筆

週末，我依然和以前一樣抽上一段時間，在書房裡寫字看書，沉浸在優美的詩句和美妙的書法中，使自己浮燥的心情得到一絲平靜。不一會兒，樓底下傳來陣陣爽朗的笑聲，把我吸引了過去，只見一群人正圍著剛從水裡運上來的雞頭米開始勞作。

我不由自主地走下樓，加入到了他們的行列中去，因為大家是多年的鄰居了，知道我只是處於一片好奇心，也就沒有過多阻繞。聽鄰居說，我們這個新村很多都是從漁船上移民過來的，每家每戶都有10多畝水產，每到夏日炎炎荷花飄香之時，就是雞頭米產出之際，一塊塊像石頭一樣大的青色“石榴”，就會與水草一起浮在水面上，把整個湖面圍成一片綠洲。此時，漁民們會乘著一條小船，挨個將個頭較大的“石榴”摘下來放進船艙，用自備的小貨車運到新村。剛說到這裡，鄰居家的兒子開著貨車，又從河裡又運上來一批雞頭米，下車後匆匆忙忙喝上幾大口涼開水，開心地大聲說：“今年水的'品質不錯，石榴一個比一個大，產量肯定又要超過去年！”

我與鄰居們把“石榴”從車上卸下來，放在白色的塑料油布上，沒一會兒就堆成了一座小山，大家圍著這座小山又一次開始工作，捧著掛著水滴的清香“石榴”，心裡頓感一陣清涼，用力撥開後，只見一粒粒像巧克立狀的圓豆瓤嵌在其中。一個“石榴”裡大概要有好幾十粒雞頭米，將它們用手扒開後，放到盆裡，再轉到給旁邊另一批人，用老虎鉗夾開去掉一層厚厚的皮，這才算是真正的雞頭米，隨手放在裝著水的盆裡，因為是剛從殼裡出來，會帶著一些綻粉將清水染白，看上去有一點渾濁，經過幾次清水一過，它們就會像一粒粒珍珠一樣晶瑩遞透，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尤為美麗動人。

雞頭米是蘇州特產之一，不僅因為這裡的湖水很清、水質較好，更因為這裡的女人賢惠勤勞，從雞頭米種入水底的那一刻起，到產出上市的那一系過程，無不濃縮了她們日出而出、日落而歸的勤勞身影，因此價格也不菲，每斤要買到30至50元，個頭大一點還要再加上10元左右，每家每戶經過一年的耕耘，都能收穫5、6萬元，多的可達10萬元左右，就一個專門撥雞頭米的婦女，一兩個月也能有4、5千元的收入。其中一個婦女說，他們的雞頭米銷路很廣，每年這時全國各地的酒店訂單就會像雪花一樣飄來，因為雞頭米易儲存，食用時就從冷冰內取出用清水沖洗，它們就會像一顆顆葡萄雙雙而落，口感依然清香、耐嚼、甜美，近幾年很多海內外遊客也將其作為珍品，帶回本國內與家人享用，它成為了蘇州與世界人民溝通的橋樑。另一位婦女隨即把話接了過去，說他們的祖先就是坐落在春之綠、夏之豔、秋之深、冬之靜，四季分明的湖光山色之家，又號稱“世外桃源”，很多像明代高啟等詩人曾隱居在那裡，並留下了眾多優美的詩句，如：“渺渺雙鳧落晚沙，一江秋色豔明霞。逢人不用停舟向，大樹村即我家。”、“西風吹折荻花枝，好鳥飛來羽翼垂。沙闊水寒魚不見，滿身風露立多時”等。

中間一位老者迫不及待的接上了話茬，用吳濃軟語說起雞頭米的來歷，說早在很多年前，玉皇大帝與王母娘娘在歡樂之時，不小心將一粒果殼子丟到了凡間，正好就落到了蘇州的湖水裡，多年之後從水底長出來一顆樹，因得到營養豐富的水質浸潤，這顆樹越長越茂盛，生出了很多技葉，把整個湖都籠罩了，而後又在樹技上長出了很多“石榴”，當人們好奇的撥開發後，發現是一粒粒像黃豆一樣的米粒，便不經意間用它去餵雞，誰知雞群們吃了後個個長得強壯肥大，後來雞群們一遇到這種美食就會先恐後搶奪，個個鬥得頭破血流，人們便起名為“雞鬥米”，再後來這種美食便被運往長安，進貢皇帝、皇妃，為了體現社會和諧、人民安居樂業，便更名為“雞頭米”，老者的這一段頗為新穎的故事也讓我增長了見識，不管是真是假，最起碼讓我度過了上午這段快樂的時光。

隨著太陽徐徐升起，烈火的驕陽開始帶著笑臉掛在天空，一陣陣微風吹來，兩邊的楊柳樹像女人的長髮飄逸柔順，調皮的孩子們也開始有點厭倦了，拿著手中的木劍繼續上演他們好人抓壞人的遊戲，也許他們也是和我一樣只是帶著好奇而去的，男人們也開始紛紛撤退，年輕一點的也許去上網自娛自樂，中年人可能找上幾個好友去喝茶聊天，老年人可能會找幾個人去打打麻將……唯有這一群婦女還依然在那裡勤耕勞作，她們深知這是她們祖上留下來的傳統。

回到樓上，我繼續寫字看書，我的心境此刻變得淡定從容，忽然想到唐代詩人孟浩然的詩句：“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雞頭米上市時，也讓我真正體到這句詩的和諧氛圍，我恨自己不是陶孟級別的大詩人，不能把如此美妙場景用優美的詩句表達出來，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祝願那些雞頭米的漁民們在今年都能有一個好收成，願雞頭米的美食能把蘇州和諧美麗的人文環境帶到世界各國，成為構建和諧世界的聖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