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

當前位置 /首頁/範文/文學/列表

走過一所百年老校優秀抒情散文

天矇矇亮,我悄悄下樓去散步。

走過一所百年老校優秀抒情散文

穿過一條繁華的街道,來到一條幽靜的小巷。晨風送爽,混著淡淡花香。這花香從何而來?走進小巷深處,更覺清爽。抬頭看,一棵棵香樟樹從小區的院牆裡伸展出來,遮蓋了小巷的天空。猛吸一口氣,一股股濃香沁入肺腑,原來這香樟樹也會開花,這花香就是從它們那兒散發出來的。伸手攀著樹枝,便看到香樟花,素白如凝脂的五個小花瓣,黃黃的細碎的小花蕊,便構成了一朵朵花的精靈。

小巷的盡頭,又是一段繁華的街道,穿過這條街道,便來到一所百年老校“信陽師範學校”。這是一所中等師範學校,年輕時,曾在這兒培訓過、考試過。那時何等的興盛,琅琅的讀書聲,流水淙淙般的鋼琴聲,青春少年燦爛的笑臉,便是校園美麗的風景。

跨進大門,路的南邊是幾排高大的杉樹,蓊蔚洇潤,遮天蔽日。路的北邊,便是文具店、小吃店。穿過蜿蜒的迴旋門,正式進入了校園,迎面一個小型的運動場,幾家男女老少打網球,噼噼啪啪,噼噼啪啪,這聲音在這寂靜的早晨裡尤其響亮,再細看這些運動健兒,個個氣喘吁吁,大汗淋漓。

往東走,一排紅色的平房格外引目。這是當年師範學校的大食堂。這個初夏的早晨,我沒有見到嘰嘰喳喳小雀般就餐的少年男女。飯堂裡,竟然是一群老人,他們大多年逾古稀。一個清瘦的`高個子男人手拿指揮棒,面前擺著樂譜,不用說他在指揮老人大合唱。嘹亮的歌聲傳達出老人們對生活的熱愛,對藝術的追求。

大清早就這麼喧鬧,我有點不習慣。我折向北邊的一條葡萄迴廊,入口的大柱子上寫著一幅陶行知先生的對聯“千教萬教教人求真,千學萬學學做真人”,字型遒勁有力,原來是書法家,光山籍劉寶光先生的墨跡。聽當年的師範生說,劉寶光先生是最受他們愛戴的老師,我的一位同事,就師從他的教誨。每當看見我他俊逸遒勁的字型,就能感受到劉先生對他的深遠影響。想起了詩人劉高貴,當年也在這兒求學講學。學生時代,我在另一所學校,聆聽過他的幾次文學講座。詩人氣質的他,給我留下美好的印象,到現在我還能回憶起他的音容笑貌。如今,老師們一個個遠去了,可他們對學子的影響將永遠地留下了。想著這些,禁不住發出一聲長嘆。此時耳畔沙沙作響,一陣清風拂來,一條條長藤搖曳起來,抬頭看,那些葡萄或牽有藤的,或有引蔓的,或有垂簷繞柱,縈砌盤階。或如翠帶飄飄,或如金繩盤屈。這裡實在是讀書的好去處。

在迴廊的前方,一個水池,水上有個亭子,四角翹起,金黃色的琉璃瓦,胭脂色的畫柱,古色古香。由一個個石頭搭就的小橋,曲折縈迂。池邊兩行垂柳,夾著桃杏。要是在春天,這兒定是絕妙佳境。

遙想當年,一個個妙齡少年,或在這回廊,或在這古亭,手捧書卷,傾心讀書。佳人配佳境,該是多麼絕美的畫卷啊。

走過迴廊,我看見兩棟連體的紅樓,紅色的牆體,白色的欄杆,黃色的琉璃瓦。清晨的陽光灑在金黃色的房頂和赤紅色的牆體上,熠熠生輝,心裡頓感溫暖。想著當年,學子們在這兒彈琴擊鼓,歡快的旋律從這兒飄出,美麗的青春在這兒飛揚。可是如今,他們都去了哪兒,只留下寂寞緊閉的樓門,在翹首遠望。

走過紅樓,便看見一個四百米的塑膠操場。這兒彙集了來健身的老少男女,或散步,或跳舞,或甩鞭,或練嗓,形形色色。遙想當年,青春少年在晨曦中,上早操,他們或跑步,或做操,或跳高,這兒只有少年們輕盈的身姿。

在操場上走了幾圈,我便折回了校園的正大門,此處的夾竹桃正在綻放,深綠色的葉子越發襯出粉色花瓣的豔麗。

站在正大門門口,回望校園,一股淒涼、心酸湧上心頭。

記得十年前的暑假,我看見這兒,拉起了大條幅,條幅上寫著“xx屆同學二十年同學聚會”,如今再也見不到這樣的條幅了。細想,當年的莘莘學子於花季年華,在這兒生活、學習, 彼此結下純真的情誼。如今他們的母校,成了娛樂場所,青春的身影不見了,他們已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前一段時間,看見一組微信朋友圈的圖片,原來是朋友的二十年信師同學聚會。他們選取了離這兒四百多裡地的商城縣的黃柏山相聚。可憐他們的母校不見了,他們的老師遠去了,他們找不到回家的路 ,只好選一處風景區,重溫他們的花季歲月。

三十年前,二十年前,這兒彙集了國中畢業生的精英。年少的他們聽從父母的安排,也是為了擺脫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命運,來到這兒求學。畢業後他們陡然感覺,青春的翅膀被折斷了,因為他們很難飛出家鄉那高牆上四角的天空。

忽然想到“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這句詩,是啊,時代在進步,社會在發展。這所中等師範學校無論過去怎樣輝煌,因為適應不了現代社會的發展,所以終究會逝去。想到這些,我似乎釋懷了,可心底還念著,可惜了當年那些優秀的學子們,他們本應在讀書的大好時光,過早地走向社會,當起了鄉村的“孩子王”,舉起的是別人,奉獻的是自己。

歸來的途中,又經過了那條盛開著香樟花的小巷,攀著樹枝,猛猛地吸了幾口氣,頓感心情舒暢。

生命的長河中,每一天都會有新事物出現,舊的事物如不適應時代的發展,最終都會逝去。想到這些,我趕緊洗完衣服,往禮節路的圖書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