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的老師隨筆散文

那一年的十一月，我想去當兵。徵兵一欄需要填寫我就讀學校的意見。所以我回到了我的學校。

十一月天堂杭城的風，金秋未散盡的柔，又夾帶著北風沁骨的冷！

回到故地，會回想起離開的日子。這件事情，我讓我的父母刺痛，我讓我的老師心疼。

1996，16歲，我國中畢業。考上了當地的旅遊學校導遊專業，父母卻把我送出了家門，到杭州讀社群醫學。同班都羨慕我走出了江南小鎮，而我，因夢想偏離而自甘墮落，成為班級上最不聽話的學生。

看見一本本厚厚的醫學課本發呆，而對流行的音樂抖擻。一個月飯貼換回來一抽屜的磁帶。讀了半年連人體幾根骨頭都背不全。考試，自然是多半紅燈。

班主任姓王，那時才25歲，教我們體育。雖然對醫學也不太懂什麼？但是老是看見她在翻那一本本我覺得是不對胃口的生理解剖化學。身材挺高，一米七零，喜歡和男生一起打籃球，而且搶球的工作好凶！幾乎多半男生都防不住她。

我是班中有名的出頭椽子，從學科成績不及格到夜不歸宿，跑到外面去看通宵電影。最後通知了我父母，得了個警告處分，吃飯插隊，不別校徽不穿校服，上課睡覺等小毛病的保證檢討書我自己也不知道寫了多少。我們班的成績一直在全年級段一直處於前列，我幾乎每次都要拉低班級的平均分，王老師先是苦口婆心，在我屢教不改之後。在每次公佈成績單的時候，給予一頓毫無情面的點名批評。在60分萬歲的煎熬歲月裡。我只能說我混混噩噩的蕩了三年，年少無知的我到臨畢業的時候才得到一個無醫院接納實習的結果。

我記得那個時候我特別理直氣壯，我找她談話。

我：“我交錢了，我沒有實習單位，這件事情你要替我安排。”

她只說了一句話。

老師：“對不起，無能為力，早知如此，你又何必當初。”

這一句何必當初，讓我在杭州的推銷公司蝸牛一樣躲藏了一整年。以致我後來狗一樣耷拉著腦袋回家，父親滿眼的怒火，母親滿眼的淚。

再次見到王老師，她正在發重感冒。發白的臉色，沙啞的聲音。身材略顯單薄，但是不愛化裝的習慣依舊。

我說出了原委，為了徵兵工作的`需要，需要加蓋學校的公章和班主任的評語。她笑笑，像看著自己的孩子那樣笑笑。而我卻在擔心我的老底會不會揭露出來？這個女漢子會不會當初那樣秉公無私？這也是我第一次工工整整在我的老師面前站立著。

她一邊說一邊寫，你長大了。也長高了。你的爸爸媽媽好嗎？你應該懂事了！

沙沙幾筆遞給了我，我迫不及待看了她的評語。

老師：“學生江x在我校學習期間，活潑好動，想象能力豐富。多次參加文藝表演，成績一般。無違記行為！望准予入伍！”

對我以前的壞一字不提。又心重語長的說了一句；“以前的你性子太倔強，孩子還是好孩子，現在不會這樣吧！老師相信你到部隊上會是一個好兵，好好幹，加油！”

我送了幾包家鄉的土特產給老師，老師沒有拒絕什麼？道了聲謝謝，對我說：“老師也送你一份禮物。“

我推辭，她說，這個禮物，你一定要收下。

從抽屜的最下層拿出一大摞的字張來！我翻了翻！全是我的保證書。我恍然又明白了什麼？

十一月天堂杭城的風，飄著菊香，幽幽的。有一點點溫馨，有一丁點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