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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花兒隨筆

  那些花兒隨筆1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我曾以為我會永遠守在他身旁,今天我們已經離去在人海茫茫......”

那些花兒隨筆

在最美好年紀遇見你們,陪著我走過了生命中最美的時光。

六年級我們認識了,只怪當時太小,還沒有好好珍惜便分開了。

我們三個是最好的朋友。小美性格活潑、運動細胞發達。小潘是個安靜愛笑的女孩。我是個安靜的時候很淑女,玩起來又很瘋的女生。那麼奇怪,我們能成為最好的朋友。

我永遠不會忘記,傍晚的時分,我們坐在學校廣場的木凳上,互相傾訴小 小年紀離家在外思鄉的心情。我們會說很多的笑話逗大家開心,我們也會分享大家彼此的煩心事。那段時光有些孤單但更多的是有你們陪伴的美好。

寒假的時候我回到了學校,只是身邊少了你們的陪伴。

我來到教室,回憶如洪水撲面而來。腦海中浮現出了我們談論學習上的問題的時候的認真的模樣、課間在一起遊戲玩耍的場景。一切彷彿近在眼前,但卻又隔著時間這條永遠跨不過去的鴻溝。

你們還記得學校餐廳邊上的那條走廊嗎?那裡承載了我們太多的回憶。那個充滿香氣的麵包店、味道很好的早餐店、還有學校餐廳播放的那些動人的歌曲。我走在熟悉的走廊上,我也在試圖撿回屬於我們的回憶。

好久不見了,真的很想你們了。

走了一路,一直在聽《那些花兒》。

“有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歲月中已經難辨真假。如今這裡荒草叢生沒有了鮮花,好在擁有你們的春秋和冬夏......”。

  那些花兒隨筆2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 我曾以為我會永遠守在她身旁,今天我們已經離去在人海茫茫。她們都老了吧?她們在哪裡呀?幸運的是我,曾陪她們開放。想她,她還在開嗎?去呀,她們已經被風吹走,散落在天涯………”

每當聽到這支悽美哀婉的歌曲時,我總會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我工作的第一站、愛情的第一站------炎陵縣水口中學(當地又叫石壁下中學),在那裡有過我美好的回憶:我那群活潑可愛的學生,我那些親如兄弟姐妹的同事,還有我那位聰明賢惠的前妻………如今已過去二十五年,水口中學(石壁下)已不再作學校了,曾經的學生已為人父母,曾經的同事各奔東西,曾經的妻子已經作古,而我還在默默地教著書。但在我心中夢裡,水口中學總是花開遍地,芬芳撲鼻。

那些花兒------我那群可愛的學生

大學畢業工作時,我才二十來歲,學生們十三四歲,真像是大哥哥帶著一群小弟妹。我課堂是老師,學生們認認真真聽課。我們課後是朋友,師生無所不談。每當上完課,學生們總是簇擁在老師身邊,閒談聊天。課餘一起唱歌,一起打乒乓球。每當週末,因學校離家較遠,我很少回家,學生們紛紛邀請老師到他們家做客。週末學生返校,學生經常會從家裡帶來自家新產的枇杷、李子、桃子、楊梅,給老師嚐嚐鮮………節假日還會帶來臘肉、艾葉米粿、印花米粿、粽子,和老師過節分享家裡的美味小吃,讓我們感到了節日裡特有的快樂!學生們還經常返校時從山溝溝裡挖採蘭花草帶來,偷偷地栽種在老師住房的窗前。一天深夜,我臨窗伏案備課,一陣幽香撲鼻而來,讓我心曠神怡、精神抖擻。第二天早晨一看我才恍然大悟。唉,這幽幽的蘭花香正如我這群可愛學生們的那股淳樸氣!

一個週末,我和幾個同事都打籃球去了,幾個學生悄悄進入我房間,把我的床單、被套、枕套拆下來帶到附近的河裡清洗得乾乾淨淨。當我打完籃球回來,發現我的床單被套晾晒著。幾個學生衝著我笑,叫我過來聞聞床單被套有沒有香味,我一聞,果然真香!原來學生用了一整塊香皂清洗,而肥皂、洗衣粉不用。我苦笑不得。學生一片好心,用心良苦啊!謝謝,我可愛的學生!

今年開學的一天,一位中年男子領著一個孩子來我這裡報到,笑嘻嘻地老遠朝我打招呼,我感到既陌生又有點面熟,後來聽他自我介紹,原來他是我水口中學的一位學生,他還跟我聊起當年的許多趣事,我們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

忽然間我感覺到,花已結果,果又開花了。那些花兒,我那群可愛的學生啊!

那些花兒-------我那些親如兄弟姐妹的同事

剛分配到水口中學,我們同一批進來的有五六位年輕老師,我們充滿朝氣,能歌善舞,愛好運動。教學上相互學習,對學生認真負責。課後生活豐富多彩,打籃球、排球、乒乓球、羽毛球;唱歌、跳舞、看電影;撈魚、摸蝦,搞野炊………個個老師有特長,都有拿手本領:有的擅長打籃球,有的擅長唱歌跳舞,有的擅長朗誦演講,有的擅長炒菜………儘管學校條件設施簡陋,但是師生們團結向上,朝氣蓬勃,校園裡充滿著無限的生機活力!

當時水口中學教師一個最大的特點是:年輕老師都很刻苦勤奮,積極向上。有的考研究生、有的考律師、有的考註冊會計師、有的自考專科本科。記得我們住的那個四合院,院子中間有兩棵枝繁葉茂的橘子樹,院子四周還有幾棵白玉蘭、桂花樹。每到春天,院子裡玉蘭花清香四溢,過後又是橘子花濃香撲鼻,八月又是丹桂飄香。在這裡,平日週末,暑假寒假,一群年輕的小夥子工作之餘一起坐在樹下發奮讀書,相互學習,相互探討。這院子裡每年都有考起研究生的,走向全國各大城市。後來這院子被人們戲稱為“研究生院”。我兩年半自學拿到大學本科文憑,參加研究生考試專業總分超過錄取線46分,可惜英語差3分,與華中師大研究生失之交臂,遺憾終生!

這院子裡的樹木,花開花落又已二十五載。從這裡走出的人,有的當了大學教授,有的當了律師,有的從政當了領導,有的經商當了大老闆,有的像我樣仍是默默無聞的普通老師,最可惜還有的過早離開了人世………

那些花兒,我那些親如兄弟姐妹的同事!那些花兒,那些以往的青春和歲月,那些逝去不再回來的東西,那些激情燃燒的青春留念!

那些花兒--------我那位聰明賢惠的前妻

水口中學還是我甜蜜愛情的第一站。我和我的前妻同年被分配到水口工作,我在中學教書,她在醫院工作,當時她才十八歲就衛校畢業參加工作。因為水口中學有她的一位老鄉兼校友,所以她經常來中學玩。一來二去,我們熟悉了,我們一起打乒乓球,打羽毛球,散步,星期天包餃子………我們很投緣,她喜歡唱歌,我喜歡聽她唱歌。每當有什麼好聽的歌,我都會設法找到給她認認真真地抄寫在一本精緻的筆記本上送給她,她會識譜練唱,而且唱得有模有樣,聲情並茂。她喜歡看書,讀名著,我喜歡跟她討論書中的人物性格。我們一起看書,一起為書中的人物或喜或悲或流淚。我知道她醫院食堂伙食差,我就經常在圩上買來好菜給她炒好送去,她喜歡吃我炒的牛肉和河裡小魚,她說我比她媽媽炒的還要好吃。我每天晚飯後都會散步到兩里路遠的醫院去找她玩。她每天傍晚會給我泡好一杯上好的天堂茶,在房子裡靜靜地等待我如期而至。我會在去的路上採摘時令的鮮花,揣在懷裡,到了就仔細認真地插放在她書桌上的那口如玉的白瓷花瓶裡,迎春花、梨花、桃花、油菜花、映山紅、玫瑰花、月季花、桂花、金黃的銀杏葉、血紅的楓葉、臘梅花………一年四季,她房間裡總有鮮花,總是春天。有時她看書,有時她唱歌,有時她講笑話,有時她鉤花,有時她織毛衣………和她在一起的日子,總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後來,我們有一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誰也離不開誰的感覺。

後來,我向她正式坦誠地表白我對她的愛意,她卻總是流著淚搖搖頭。她說她的家庭條件不允許她談戀愛,她爸爸過早去世,一個寡婦娘,最上有一個八九十歲的老奶奶,最下還有兩個讀國小國中的妹妹要她供養,她想等到兩個妹妹讀完書後才考慮自己的事。她說她也愛我,但不願拖累我。我說我倆一起來供養兩個妹妹,兩人的力量總要大些。真愛,就不要說拖累,而應該是同甘共苦。我是這麼說,也是這麼做的。從此,我倆一起承擔起供養她兩個妹妹讀書的重任,國中高中大學,直到畢業工作。從這四年後我們領取了結婚證,但沒有舉行任何婚禮儀式,我們還推遲了生育孩子,只想節省錢財盡心盡力地供養她兩個妹妹讀書,她兩妹妹也很爭氣,都讀書考出來了,工作了。十年後我們終於有了自己的小寶貝,本來苦盡甘來,可惜前妻生我們女兒時,弄得百病纏身,我帶她四處求醫治療,不見好轉。沒想到她最終還是忍心地丟下我和不到兩歲的小女兒,永遠地離開了我們。蒼天不公!

今年是我前妻去世十週年,真是“……不思量,自難忘”。十年來,我只身一人又當爹又當媽,風風雨雨,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女兒已長到十二歲了!還好,女兒健康活潑,聰明懂事,勤奮好學,現在縣重點中學洣泉中學讀國中了,成績名列前茅。這讓我感到由衷的欣慰!

今年清明,我帶著女兒第十次給你掃墳了,你墳頭上長著一簇鮮豔的映山紅。想起我們相戀時,我曾給你送過的好多鮮花,其中也有映山紅。花,還是那樣鮮豔美麗!人,一個在裡頭,兩個在外頭!願逝者安息,生者安康!那些花兒,我聰明賢惠的前妻啊!

那些花兒,那些我們如鮮花般的往事,

如今,已經是繁花滿地,芬芳撲鼻了!

難忘我那群活潑可愛的學生!

難忘我那些親如兄弟姐妹的同事!

最難忘我那位聰明賢惠的前妻啊!

讓我神牽夢繞的水口中學,

什麼時候我能再回去看看呢?

此時此刻,我耳畔還在縈繞著那支悽美哀婉的歌曲:

“………有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歲月中已經難辨真假。如今這裡荒草叢生沒有了鮮花,好在曾經擁有你們的春秋和冬夏。她們都老了吧? 她們在哪裡呀?幸運的是我,曾陪她們開放。你們就像被風吹走 ,插在了天涯 。她們都老了吧,她們在哪裡呀?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

  那些花兒隨筆3

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寥寥幾字,便訴盡長長一生,我這麼希望,自己的人生亦是如此,就算老到如一枚枯葉,也要以一種高雅的姿態迴歸大地。

很少徹底的想一件事,對於生活,怕糾纏太久,如清水一般,覺得殘忍,人說糊塗是福,總也學不來那樣的“糊塗”,日久,才知這也是一門藝術。

我渴望的安靜,原本就是心靈的平和。紅塵俗世中,我仍是一位未能擺脫鏡花水月誘惑的小女子,這些距離,不再靠近

有時恍惚,總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是那麼格格不入,不知道是這個世界進步太快,還是我站在原地沒動過。可無論是什麼樣的結果,我依然是我,改變是件痛苦的事。

聽一首歌,會莫名心悸,即便,稍縱即逝,也足夠讓我記得了這首歌,和一個詩一般的故事。每一首歌詞都是一篇動情的詩歌,讓人欣喜或心痛,苦澀或甜蜜。

可是,我也明白,一個人,只有一首歌,

心,有一根弦,也只有一個人會談奏。

  那些花兒隨筆4

想念是會呼吸的痛

“沒看你臉上,張揚過哀傷;那是種多麼,寂寞的倔強……”有人說,這樣的歌詞太直接,沒有內涵。可我,只想清清楚楚的告訴我愛的人,即使是直接。

還是想起那一句“每天要做的兩件事是呼吸和想你”,這是一種無奈,是一種掙扎,他說。我卻說不好。無言而笑,便是這樣沒有結果。有些話,不要說出來,他卻會記得你所有的好。

心是多麼脆弱的房子,裝不下太多的東西,不然,要讓她如何呼吸?

  那些花兒隨筆5

文字有很多功能,或者說它能夠實現我們的很多夢想。比如說靈魂的自由,比如說人與世界的溝通以及留住過往的時光。

過於喜歡、迷戀甚至依賴文字的孩子,是聰明,敏感而早熟的.當我的那些夥伴沉浸於各種遊戲,或者累了回來倒頭便睡,如此種種,沒心沒肺地 揮霍 光 陰 的 時候,我卻在文字裡觀察、聆聽、感受和思考這個世界了。

很難界定我和我同齡的那些傢伙們,到底誰才是幸福的。但我始終相信:幸福是對命運的自我許諾。

那些文字選擇了我,而不是我選擇了它們。當我的苦悶無處傾訴,當我的幸福和愛四處漫溢的時候,文字卻將它們統統收容了。

在文字裡,我可以在星辰上刻下我愛的人的姓名,並使他們在我的夢境裡出現,也可以為愛我的那些人,用那潔白的雪花在天空裡拼寫下美麗的詩句!

當這本集子被我翻開並開始閱讀的時候,我似乎看見了一個個如我一樣,細膩,敏感卻執著 於 文 字 的 孩子:她們坐在我的面前,用一串串美妙的文字和琴聲,襲擊我歷經歲月打磨而日益堅硬的心房,如一些純淨的月光,輕輕地,推開了我積滿灰塵的心扉,並問:“你好麼?”

是的,我很好。感謝你搭乘著晚風的翅膀來臨,讓我在你的睫毛的露珠上,看見透明和澄澈,看見愛和幸福!

我希望,經過多年以後,當你再重溫自己文字的時候,能夠看見和我看見的同樣的幸福!我也希望,這種幸福如一些鮮花,開滿時光班駁的小徑,她們依舊熟盛開在你年少的光陰裡,並輕輕的對你說:嗨!你好!

  那些花兒隨筆6

爸爸媽 媽都喜歡花,誰不喜歡花,愛美之心人人皆有,愛美,定愛花。

清雅的花是不可多見了,俗氣的月季倒也常見,家裡也有兩棵一紅一粉的月季,看起來也恰配,但我更偏愛白色的。這兩棵月季,紅月季似乎一山難容二虎,常常都是一朵花敗了,另一朵花才羞答答的出來,似乎在躲著第一朵花。粉月季是結出兩個小小的淡綠色的花苞,若事先不知道這是粉月季,不知底細的人恐怕還以為這是白月季呢!粉月季開花時,兩朵小小的花一先一後地綻放,似乎也有兄弟姐妹之分,看起來也是蠻可愛的。

原先家裡也有一棵盆栽的桂花樹,不是十米飄香也是一米飄香了,擺在門口,進出門的時候,聞到一股清香,使人神清氣爽。可能這桂花以前嬌養慣了,在寒冬裡慢慢枯萎,最後成了一個看起來還有點生機的木頭。爸爸不知道從哪帶回來一棵小小的桂花樹,也是很小的,比原來的那棵差了有兩三倍。還沒到開花的時候,一朵桂花都沒能見到。

以前不知茉莉何物,只是喝過茉莉花茶,餘味無窮的味道是我難忘。正巧,家裡買了一棵含苞欲放的茉莉花,過了幾天,放茉莉花的客廳裡便充滿了梔子花和茉莉花的味道,讓人昏昏欲睡,又有一種舒適感。可惜沒過幾天,放在太陽下的茉莉,迎接太陽的一面便枯萎了。看來,宛如星星之光芒耀眼的茉莉,也不能見到太陽!

梔子花家裡也養過,只不過今年春天,葉子也不太盛,又買了一棵梔子。梔子開花時,我就覺得不一樣,媽 媽說確實不一樣。但聞起來與以前的幾乎差不多。

那些花,那些事,那些回憶……

  那些花兒隨筆7

好久不見

想寫這題目好久,遲遲不動手,是怕驚擾了心裡那一縷輕柔。好似一顆水晶,深藍的,藍得讓人愛上寂寞。他說,來過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想象著沒我的日子,你是怎樣的孤獨。

我知,這歌不是為我而寫,可就怎麼讓我感動了呢?無論是在什麼樣的日子,走過那條走過的路,微笑就這麼從心裡漫溢位來,於是,我每天路過,於是,我習慣放慢腳步。

沒有了你的畫面,我們回不到昨天,可是,很想看看你最近的改變,然後說一句:“好久不見。”

  那些花兒隨筆8

與平原相比,安徽歙縣的花兒似乎開得更自在、更妖嬈一些。

如果說平原的油菜花是一片金色的海洋,那麼迎著山風的那一抹嫩黃則是一幀跌宕起伏的油畫。

如果說平原的油菜花是一篇字句工整的記敘文,那麼高低錯落的花田就是一闋抑揚頓挫的長短句。

如果說平原的油菜花是一位端莊秀麗的純樸婦人,那麼山坡的那些花兒則是搖曳生姿美目流轉的風情女子。

一方山水養一方花草,這跟歙縣的地理位置有很大的關係吧!《新安志》中說“或曰歙者翕也,謂山水翕聚也”。歙縣因山水而名,境內河溪縱橫,森林茂密。

歙縣西北有黃山,東南有天目,新安江自徽州區入境,納眾多溪流由東南流入千島湖,而歙縣正是處於由黃山到千島湖之間的百里山水畫廊當中,猶如一幅水墨長卷,耐人尋味。

一路都是花,那些散落的花兒,和著那鮮活的泥土芬芳,襯著斑駁的古屋外牆,和青瓦上隨風搖擺的青草,冷寂中透著清歡。

那些淹沒在花叢中的村落,異乎尋常的安靜。村落大多是街貫巷連,屋宇錯落,醒目的粉牆黛瓦,富有鮮明的皖南民居的特色。

透過那些花田,不時可以窺見那些高聳的馬頭牆下古樸的徽式建築。那些民宅,實在是太過於華美。雕花的門罩如此的精緻,被歲月染上了滄桑的色調,卻更添了些許魅力。那些五疊式馬頭牆,起伏頓挫在山區明麗的高天之上,仿若流動的音樂。再加上阡陌縱橫,雞犬相聞,繚繞著久久不散的煙火,小時候看到郵票上的安徽民居,此刻就活生生地展現在眼前。

記得程庭在他的《春帆紀程》裡,用陌生而訝異的眼光所描繪的徽派建築所獨有的鱗鱗鴛瓦,在雨中會變成墨黑……那一刻我想,李約瑟於他的皇皇鉅製《中國科技史》中所讚美的中國舊宅的雨,就是從這樣的屋簷下滴落的吧?

那些搖曳的花兒映襯下,精美的木雕樓和小巧的雕花門窗無聲地展示著曾經的輝煌。腳下蜿蜒伸向遠處的青石板,光滑細膩,周圍環繞著叮咚的流泉,帶著悠遠的回聲,悠悠盪盪……“一生痴絕處,無夢到徽州”,時間的褶皺裡,那些被遺忘的和不該遺忘的,在清淺的陽光下,若隱若現。

那些紮根在山頂怒放的花兒,密密麻麻絢爛到無以復加,以一種柔弱的姿態君臨天下,那又是一種怎樣的氣勢啊?襯著遠處白牆黑瓦金色田板黛色山巒的淡遠背景,如油畫般給古樸的徽州大地抹上了一層鮮亮的流彩。

尤其是晨昏交際雲霧瀰漫之時,山嵐間的霧氣如同仙女的裙袂,飄忽不定又觸手可及。 更妙的是,漫山遍野的金黃色裡,摻雜著嬌媚的嫣紅,平添了無限的遐想,也極大地撩撥著行人的思緒。

灼灼其華,悠悠我思。那一樹桃花惹動了多少相思!少年人看花,是桃之夭夭,人面桃花相映紅;中年人看來,是獨上高樓,衣帶漸寬終不悔;老年人眼裡,是夜色闌珊,人面不知何處去。女子之看桃花,是佇倚危欄,落花流水淺深紅;而男子在桃花樹下獨自飲酒,則是李白的相忘於江湖……

那些從山腳一直綿延在山頂開至荼蘼的花兒,來去無影行蹤不定的雲霧,還有這群不為純粹的光影、只為尋夢而來的人,都是上帝最寵愛的孩子。假如愛有天意,他一定是安排了今次的悄然相逢,而後,註定消散在人海茫茫,各自奔天涯。

  那些花兒隨筆9

一、也許,只是也許

就在那一剎那,風輕雲淡。

眼光似乎穿透了千山萬水,看你雙手托腮,迷離徜仿的眼神看著氤氳湖面。

一雙燕子飛著,翅膀劃過水面,驚起千層漣漪。

唉,又要下雨了,你說。

你,留守得太久太久。

我,在外流浪,一直流浪。

小屋旁的紫薇長高了,梔子花開了,柳枝長了,琴几上那尾瑤琴落滿塵埃,不知道多久沒有撫琴唱曲了。唯有一串串紫藤蘿搖擺在窗前,調皮的散發出春的味道。

對了,還有門邊的黃金桔又綴滿小白花,這是兩人一起抬回家的。

只是,忘記了有多久。

雨絲密密匝匝落下來,湖水多了一個又一個圓圓的圈。如果一個圈就是一次想念,那麼,是不是呼吸時都在想你?

雨,淋溼你的頭髮,衣服,順著髮絲淌下的,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雨水!千百次的問,千百次的等。淚水,早遮住了眼。

看著那些畫面,心好痛。

我沒有成功,依舊奔波著,希望可以給我們一個溫暖愜意的未來。你,會原諒我,還繼續等嗎?

其實,不想你虛耗時光,如果,你快樂,一切都好。如果,你倦了,你可以去做你所有想做的事情。包括你的事業。包括愛。

也許當初的想法就是錯誤的。

如果兩人一起,攜手闖天涯,無論成功與否,起碼不會孤單。累了倦了委屈了還可以相互慰藉。可以說說話,逛逛街,做點愛吃的菜,閒來無事遠離煩囂,去湖波盪漾,一葉扁舟,等待彼岸花接引往生幸福生活,連翹花苦澀的黃朵朵,卻有最相愛相守的誓約!一切都是有愛有歌有歡欣!

可是,我們選擇了離開。

也許心還在一起。

早桂探出黃黃的記憶,香的膩人,記得小屋旁邊都是八月桂花香……

也許,只是夢一場。

還是我蕭你琴,和諧曲風。秋瑟風寒,炎熱夏季,你我共赴琴臺,知音與共,有一舟同濟足矣!

但願夢裡,依舊相愛相依……

二、夏至,夢的就是你

這個城市,我在。你也在。

似乎颱風過後,雲煙初靜。洗濯一新的世界依舊充滿了泡沫。那些愛,堆砌起來的泡沫,充斥了這個鋼筋水泥叢林。斜倚床壁,還在猶豫著,關於那些人不負責任說出來的愛,要不要,任它成為過往?其實,好或不好,也許曾經錯過,但,謝謝你如今一直在,在我心裡。你,也讓我在這個煩囂的城市,安之若素,活得有了許多滋味……窗外,一絲清暉,漫過清淺時光,夜,寂寞的聽著風吹鈴蘭,淡淡地,把相思印入一闕夢,夢裡詩,詩中淚……白天,獨自去東湖尋找夏。低頭間,滿湖均是。已快夏至,一抹青翠,瀲灩了碧荷,搖曳生姿的蓮,漸成苦澀藕心,枯榮一個輪迴,落入俗泥,任它泥腐水侵,來年,我自發枝展葉。我,在這樣的夏夜,懷念著夢裡的夏至,懷念故鄉的這個時節:因為,這個季節有我們溫馨的記憶!夏至時節,水稻正是除草施肥時節,我們赤腳走進稻田,把那些稗草,野馬蹄,三根草,野芹菜,水馬齒莧,油草都扯起來,一把把挽起扔田埂上。一天下來腰都直不起來了。把田埂上的野草把收集起來,挑到池塘洗淨泥,拿回去就是豬的口糧了!幾天稻田除草,幾天棉花折頂,鋤草,鬆土,整個下來人很疲憊,哪怕是坐地上都覺得是最幸福的事。那時肉特別香,菜也好吃。夏至時節雨水充沛。下雨了隨便出去就是一大桶魚。用個大木桶餵養著,隨時可以吃!味道鮮美!記得一下雨,我拿網兜,你拎個桶,披一塊塑料布,一起出去,哪怕有時衣服透溼,也是滿滿的歡樂,滿滿都是幸福!那時身體也好,想法也少,很容易滿足。現在的肉都是飼料新增劑味道,魚有煤油味,青菜稻米大多都是除草劑種出來的,錢多了更不夠花了,身體也差了!心,也累了!離開家,我們也一起走過許多山水田園,在城市的角落,在湖海的邊緣,那些作物,那些魚肉菜蔬,哪怕說是有機蔬菜,還是找不到熟悉的味道了。於是,再也懶得出門了。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躲在寂寞的天台,做我的夢,尋找我的四季,用文字去愛,那若隱若現的感覺……關上門,一支筆,夢與歌就成了我的世界!推開窗,任光陰荏苒,歲月蹉跎,偶爾,你的回眸,溫暖了我的世界……夏至,夢的,就是你……

三、你是風兒我是沙

你說,你是風兒。

你風中的愛,寫下的都是哀怨,我的夢,閃動的都是你的淚眼。

我願意,將相思,寫進詩裡。

我願意,陪你,在回憶中,慢慢地等你。

風起的時候,你揮舞雙臂,雲袖飄飛,如雲煙縹緲中的仙子。

我,只是一顆塵埃,跟著你的腳步流浪,翻飛,直到沾滿雨露,沉重的脫離你的視線,於是,愛恨別離就成了風花雪夜,只能靜臥黑色土地,去仰慕你廣博的天空。

日子漸淡,季節交替依舊,你在風裡尋覓愛的呼喚,我在夢裡等待太陽升起。待得風化成灰,風起雲湧時再跟隨你的翅膀,遨遊我們的天空!哪怕只是一剎那,也有你呼吸的味道……

幾番風雨,幾番沉浮,我和你,若即若離,真怕有一天,我會像你懷抱裡的那線紙鳶,牽掛斷了,吹得無影無蹤,再也回不了頭……

記得有句話:葉子的離開,是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我只是一粒沙,變成塵埃,隨著風走,又有誰流淚,又有誰挽留?

總是偷偷躲藏在黑暗的角落,不敢流淚,怕水分沉重了軀體;哪怕獨自煎熬,也要在最炎熱的時候,把自己晒成一顆滾燙的心,然後等夜涼如水時冰冷,如此反覆,我的心碎成一點一點,等你來,揮揮手帶我起飛,一起遨遊……

今生註定,你是風兒,我是沙。

今生註定,我是你的尾巴,繫上了幸福,就會緊跟你的步伐,因為,幸福永遠在身後!

也許,一生一世,等你一次回眸。

雖然有雨有晴天,有淚有笑臉,分別時的回憶,卻是最甜蜜的想念……

下輩子,你是風兒,我還是做一粒沙……

四、跟我回家,尋找詩和遠方

你說,小城故事多,都不屬於我。

你說,別人的城市,找不到自我。

走吧,跟我回家!甩開冷漠!

我要帶你,弄一蓑煙雨,一葉扁舟,幾蓬絲網,在初夏的河道,聽楊樹上知了給你講故事,青蛙陪你數星星……

請你,請你放下塵世的喧囂,吹著和暢的晚風,讓彎彎的月兒點亮你夢的燈盞。

我要帶你,穿一襲白紗裙,手絹系攏長髮,摘一朵梔子花,戴在髮髻,大片大片的紅花草,就是你小棲的床……

請你,請你不要辜負夜的初妝,閉上眼暫別滾滾紅塵,用柔美的詩意尋找愛的遠方。

我要帶你,挎一隻竹簍,採摘田野裡遺落的春光,裝滿綠色,裝滿了希望。滿壟滿壟的麥苗兒,悠閒的老牛……

請你,請你留在這個地方,用心去體會她空靈淡雅的秀色,去收穫她思念靜寂的渴望。

我要帶你,走一次石橋,摸摸他長滿青苔皺紋斑駁的臉龐,揉碎舊夢,忘卻感傷!歲月的痕跡,流逝了百年的記憶……

請你,請你放下冷漠天涯,重新裝飾新夢流年,迎著朝陽,擁抱小河,尋找我們愛的力量。

我要帶你,看金黃的油菜花,金色的稻田,品桃李芬芳,撫夜琴起舞陪梨花綻放。夕陽晚霞,做你的霓裳,彈一幕相思掛在心上……

請你,請你看看,裊裊炊煙的村莊,高高楊樹下的瓦房門口,那扶額遠望的老人,就是我的爹孃。

你,是怎麼想?

你不來,請許我,百年孤獨!

你不走,請許我,百年幸福!

我要帶你,一直跟我走……

我們,就是詩和遠方……

  那些花兒隨筆10

若干年前,我對於師宗的全部印象,不過是師宗的幾個朋友而已。至於她的地理樣貌、世情水土、習俗風物如何,於我而言,如同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因此,那個時候,聽別人偶爾談到“師宗”這個詞語,我腦海中浮現的,除了朋友,還是朋友。之後,在與朋友的不斷交往中,“師宗”這兩個蒼白、冷漠、無味的字,在時間的催化下,竟慢慢洇了色彩,附了暖意,再後來,這色彩與暖意殷成輪廓,壘為地塊,直至有一天,成了我再也無法舍避的一個地方。

二十一世紀初,曲靖旅遊業剛開始熱炒,師宗菌子山深藏不露的馬櫻花正羞答答準備向世人敞開胸懷的時候,朋友的邀請來了。朋友說,春天是菌子山最美的時候,“這個時候,馬櫻花開得正旺。再往前,含苞待放,遮遮掩掩的少些風情;再往後,繁花放縱,飄飄落落的煞了美意;陽春之時,朵妍瓣豔,新新鮮鮮的,不早不晚,觀賞最合時宜。”這個朋友是個詩人,為了說服我到師宗,不敘友情,卻只管把最惹動我的一些描述,用信封郵給了我。他是一片好意,執意要讓我賞看一片最美的風景,而我卻躊躇了,不知自己應了此行,是重了美景,還是輕了友情。

閨蜜說:“文人就是喜歡咬文嚼字,瞻前顧後,人家邀請你去賞花,你就去賞花,你顧忌到其它,只能說明你想得太多。你多心了!”她嘲弄似地笑我。我一驚,覺察自己在文字和想象中沉溺太深。是啊,熟識的朋友,陌生的地方,彷彿必然要遭遇的一段時空,沒有任何可以拒絕的理由,好吧,師宗,就讓我們來一次相遇!那麼,來到師宗,來到菌子山,註定,我只是為了那些花兒?

三月的春天,春意萌動,陽光卻有些飄忽,有些迷茫。同樣的高原,到達師宗的那些峰巒卻起伏得異樣,彷彿乳白浮動的黛色裡蘊涵了難以啟齒的告白。路很顛簸,客車慢慢悠悠往前趕,刻意要讓我銘記這次出遊似的。一個人的旅程孤獨了些,還好,有春光陪伴,有一段又一段在春光中肆意綻放的春色為伴。一個人到達師宗的旅程,彷彿也因此顯得飽滿而浪漫。

印象中,那些花兒就是一個神話。

是在到達師宗的第二天,是和朋友快樂聚首,把酒言歡之後。春天的早晨,陽光朗朗,卻趕不走高原永遠保有的那份清新與清冷。客車換了轎車,路卻是依然顛簸,以至讓我懷疑,那些傳說中鮮美的花兒,依然留存在傳說中而已。就在這一愣神的當口,就在某條通向大山更深處的地方,一株嬌豔繁盛的馬櫻花出現了。彷彿凌空飛來,又彷彿破土而出,沒有前奏,沒有鋪墊,當你看到的時候,它獨樹而立,卻早已站成了風景。腳下,枯睡了整整一冬的野草正拼了命趕綠,那些已然萎死的莖葉,與雜亂無章的褐色山石一起,拼構出另外的風景。一棵、兩棵、三棵……疏遠的,獨立的,但舒展著,傲立著,絕不曲虯折幹;再走一段,是一簇簇一篷篷的了,枝連著枝,葉疊著葉,簇擁著,鋪呈著,滿蘊深情;及至最後,是整片整片漫山遍野的流瀉著,奔放著,肆無忌憚。

無數次,在春天的高原,在高高的密林深處,或是在流水潺潺的溪水邊,杜鵑變幻了花色,點綴了春光,我追逐的時候,我以為那些燦爛與繁盛,就是可以讓春光失色的烏蒙之花。原來不是。和馬櫻花相比,之前我所見過的那些小小的杜鵑都太平俗太脂粉了。目前為止,對於菌子山上的馬櫻花,我只是用蒙太奇的手法,對它的樹林作了粗略的勾勒而已。

沒有喧囂,亦無陪襯,只靜靜一立,無論獨樹單行,還是連片成海,那碩大花朵都是對春天別樣的獻禮。憑藉高原的高度而顯高貴,因了時間的深邃而藏典雅,油綠的樹葉可以忽略,那堆疊著延綿著張結著的花,那盪漾著鋪排著亮閃著的色,從單獨的一樹到成片的一林,從清晰可見的一朵到漸欲迷眼的一片……抑或,那只是杜鵑花仙的一件霞帔,因為留戀而有意遺落。故而,隨意的生長,哪怕靜靜悄悄,在明淨清澈的天空,在空曠悠遠的高原,卻已千姿百媚,熠熠生輝。感覺,天,更高更遠了,地,已然塌陷,我已不再是我,天地間傲然挺立的,只有那些花兒。

在春天的高原,沒有誰可以拒絕這樣的美色。

我不是植物學家,無法分辨在一座叫菌子的山上究竟分佈了杜鵑的多少個種,周圍又生長了多少杜鵑之外的珍奇;我也不是地質學家,可以對菌子山奇特怪異的地質構造作深入研究分析,然後得出結論說,像杜鵑馬櫻這樣的花種,最適宜生長在雲貴高原烏蒙山這樣的地理環境中;我也不是旅行家,來到師宗菌子山,非得對這裡的自然環境作長期的觀察,包括草長鶯飛,包括晴雨暑寒,包括那皺裂著仍然生生不息的千年樹幹。我只是菌子山一個匆匆的看客,我置身其中,我看到的,確乎只是無數安然怒放的花朵。不必再敘寫那些花兒的形態與著色了,那潤澤豐美的飽滿葉瓣,那淡濃相浸的.纖麗黛粉,是再精細的畫筆,也難描摹的。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菌子山,確乎,在那個時候,我的眼中除了那些花兒,再無別的,就連陪同的朋友,也被我調侃,我說:“你若披了霞衣,也會是馬櫻花一朵。”這是真話。徜徉花的海洋,我晃覺自己也是其中一朵。

到師宗,到菌子山,表面是看花,更多的本意,原是為續友情。可是,現在,不知不覺間,我感覺自己已經愛上那些花兒了。

至於朋友,陪我出行,當時究竟懷了怎樣的心緒,我至今未知。於我而言,這也成了一個永遠難解的謎。時間的謎,生死的謎,感情的謎。

如今,我這位朋友,因為一場疾病,已早早離開了我們。而我,只是那樣的一次,對菌子山上的那些花兒,便也再難釋懷。愛上一種物件,愛上一個地方,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某段感情,某個人。有些交往,哪怕平淡,卻洇了真情,哪怕遙遠,但附了暖意。

今年春天,又有朋友邀我菌子山踏青。

十多年過去,菌子山上的那些花兒,會變得怎樣?內心深處,忽然會冒出這樣的疑問。這十多年間,也曾因為工作的關係,多次到過師宗。考察過竹基的傳統文化,調研過彩雲的農村文藝演出,也遊覽過鳳凰谷清麗幽雅的風光,菌子山,卻是再也沒有去過。這是安排的一種巧合,也有有意為之之嫌。最美的風景,不敢多看,怕物極必反,感染審美疲勞的怪病,怕物是人非,惹動深藏的某些情愫。

然而,我終究還是來了。菌子山,你還好嗎?花兒們,你們還好嗎?

經濟高速發展的網際網路時代,通向祕境的道路也變得快捷,十多年前需大半天的路程,如今不到兩小時就被甩在了身後。高速,讓我們情感的到達也變得快捷。

遠遠沒有我想像的那樣久遠,靜靜延綿的菌子山,彷彿昨天我才來過。朋友,你還能來陪我嗎?

臨出發時,曲靖正落著稀疏的小雨,倒像洞悉一切的神明看透了我的內心,要與我分擔。隱隱的憂傷就這樣降臨。

到達菌子山的時候,卻是沒有雨。天空有一些陰霾,陽光時不時鑽出來,照著這一片滄桑了幾百年卻仍然青蔥著的不死之林。還是來得晚了些。山風搖曳中,只看到一樹一樹的繁花凋謝,瓣兒落了一地。偶爾有幾株疊紅堆紫,但已然失了鮮豔。這個時節,更加惹眼的,早已不是那些花兒了,是整座山鋪天蓋地的翠綠,還有那洋洋灑灑滿地的落紅。這樣的時候,我想到了這樣一些詩句:

盛不住的光陰總在想象不到的時候

從瘋狂生長的芽葉間

漫不經心溜走

多年之後的春天

從雨的這頭到雨的那頭

我深吸一口氣

只為在一剎那錯過的一次相遇

時間翻了翻頁

世界在一片落紅裡

沉澱出另外的顏色

千年老樹花敗

曾經遊走的山徑

已經忘記當年是怎樣邂逅

沒有想過如何又來了

漫山遍野繁華看遍

我卻找不到出路

亦尋不見歸路

不知道如何又想到了詩。是因為那位寫詩的朋友嗎?儘管我們之間的交往僅限於所謂“邂逅”,儘管我們早已陰陽相隔,然而,生與死之間,又有著怎樣的界限?

是在菌子山深深的馬櫻花樹叢間,或白或粉或紅或紫的花瓣散落在漸青的草地上,不時幾縷迷離的陽光透過,斑斑駁駁的光點象篩落的銀。若干年前看到花開,若干年後目睹花謝,以為季節在我沒有在場的時候停止了更換,以為時光在我沒有經意的時候放棄了流轉,事實上花開花謝,草枯草長,時光一刻也沒有停止,如同這個季節,在我沒有到來之前,那些花兒與若干年前一樣鮮豔,一樣懾人心魄。那年春天,在我走後,在春天就快閉幕的時節,同樣有片片招惹了光陰的花瓣,在某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或露寒珠冷的清晨,義無反顧地墜落、墜落……繁花固然豔麗,落紅同樣壯美,世人又何必多情自擾,以為凋謝,便是可感喟的悲情。想到了龔自珍的詩句:“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春暮到菌子山賞花,本以為是件傷慟之事,因為遠逝的朋友。然而,這個春天,在紛紛的落紅裡,我分明看到了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很安靜,很安詳,一絲微微的笑意在嘴角。就是那位朋友,已然離開,卻分明還在。我猛然醒悟,生死本是自然,只可笑世人以生為死,以死為生,還自詡聰明。

就要離開的時候,陽光出來了,明朗的,清澈的,確定那些很快就要萎謝的花朵,在撲向大地的時候,是快活而深情的。那些花兒,只要和這片樹林一起,任時光穿梭,任斗轉星移,盛開和凋謝,永遠精彩。

那麼,我還有什麼可遺憾和迷失的?

從春盛到春暮,歷經一種花兒從繁盛到凋亡,以為是走不出的一條路,以為是無法迴歸的一種情,卻原來,只需一個看視的瞬間,只要輕輕地說一句:“朋友,走好!”

什麼都沒有發生,在高原的春天,在菌子山蜿蜒陡峭的山崖上,在明亮浩然的陽光裡,那些盛開的花兒,你愛上,很美,你沒有愛上,依然很美。朋友,此生有我記得你,還有那些花兒,已經足矣!

歲月靜好!

  那些花兒隨筆11

那條窄窄的小公路把一片土地從中攔截開來,小公路的兩旁是偉岸的白楊樹,鬱鬱蔥蔥的,樹冠已經連線在一起,遠遠的望去,你會覺得是在一條綠色的隧道行駛。

每天都要在那條小路走過,小路的南側緊挨著的是一條溝渠,那條溝渠沒有水,常年這樣,只在溝岸長滿了雜草,這雜草在冬日總被調皮的孩子點燃,又總在寒冷的春日搶先發出嫩芽,而且迅速的變得綠茸茸,是名副其實的春的使者。小路的南北兩方土地,有一望無際的麥田,綠油油的麥田像是一望無際的綠色海洋,有風颳來,那一層層的麥浪一波跟著一波,起伏連綿。每個早晨,從堅硬的柏油路,灰色的建築物擺脫之後,這濃墨重彩的油畫牽引著你駐足,忍不住的深吸一口氣,像是在炎熱的夏季喝下一瓶冰鎮的啤酒。而昨天下午,遠遠的望去,那些空閒的田地裡,白絨絨的,像是稀稀疏疏的雪花,有的密麻,有的稀疏,心生疑惑,這麼晴朗的天,哪有雪花飄落,莫非是白楊樹甩下的絨毛,可是那個時日已經過去,走的稍微近了,定睛一看,哦,那原來是些白色的小花,那小花沒有葉子,纖細的莖上頂著米粒般的花,潔白的,沒有一絲雜色,那麼小,小的讓你不覺得那是花兒,一叢叢,一簇簇的,可不就鋪滿了那些黑黑的土壤,鮮明,逼真,多麼像黑暗的夜空閃爍的星光。突然就想起小的時候,時常在田野裡看到這些花兒,如今忘了名字,忘了模樣,如今又真實的出現在眼前,一朵一朵的,在那裡靜靜的綻放。那些花兒,闖進眼眶,又快速的被甩在身後,不管你看與不看,它始終在那裡開放著,靜靜的,靜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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