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深女性難開口-經典散文

鋪展地圖，除了雞頭雞尾大致行了大半個中國。名山大川不必說，各地的美女的確見了不少。

都雲“蘇杭出美女”，其實論相貌蘇杭未必入圍，只是膚色，尤其那氣質堪為華夏一流。我曾在蘇州小店理過一次發，女主人的輕盈步態，一笑一顰，行剪走梳，嬌喘的氣息，及至撫頭的輕度和溫度都讓來者消魂。哪像關東的髮姐，吆五喝六，手重腳沉，一色兒的西北風，將客人摧殘的像卜楞鼓。難怪急了扇老公，左右開弓，來回不走空。

記得在杭州六和塔下，與哥們喝過一回藕粉，對桌端坐一淑女，貌似曹老師筆下的黛玉。比耳勺兒大不多的調羹，不緊不慢地抿，嬌媚可人。東北大漢見那調羹，都快急瘋了，端起碗一飲而盡。

沒辦法，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它方的花香就讓其開放，我們甘為一株小草永遠根植在故鄉的土地上。

長相與氣質就不提了，頭疼的是對家鄉女性的稱謂。一次去家新開業的書店上書，我向一位四十左右的女工問：“小姐，《知音》第8期到了嗎？”她慘叫一聲，著實嚇了我一跳。“唉呀媽呀！可別叫我‘小姐’——太難聽了！”我愕然。心想，稱“小姐”怎麼啦？想哪兒去了？你以為小姐都是幹“那事兒”的人？我知道對“小姐”有順口溜兒，說是：“銀河（歌廳）小姐一排排，脖子黑臉白。要問小姐哪裡來？東港、刺兒溝、老虎臺，簡稱‘港臺’”。

真沒文化！殊不知，“小姐”曾是多麼鄭重而高雅的稱謂。在眾多嚴肅的場合，對女性的稱呼有特殊含義：不知對方婚否，可一律稱“小姐”；已婚女性，稱“女士”；德高望重的女前輩，也可稱“先生”。

不過，遭遇此事後，我也開始反思，目前情況也真是有點兒亂。既然社會要如此約定，又不能不食人間煙火，我只好放棄矜持。於是開始琢磨起對陌生女性的稱謂來。具體是：60以上的，不管多老，一律叫“大姐”，差輩也不管，聽著青春。30以下的，城裡的'叫“姑娘”，鄉下的叫“丫頭”，但一定要判斷準確；判斷不準，一律叫“孩兒”，這樣親切而不失輩分。

最要命的是30至60的，方案一改再改，難以敲定。叫“同志”吧，對方會發愣，以為是“文物”出土了；叫“妹妹”吧，太輕浮，又“哥哥妹妹”的，一聽就容易出事兒；叫“美女”吧，賤嗖嗖的，弄不好說你“性騷擾”。其實最合適的應該叫“金花”，雲南大理老時興了，不論女的長得多窩瓜，小的叫“小金花”，老的叫“老金花”。只是移植過來，恐怕要水土不服。

最後，查閱了大量資料和書籍，又反覆權衡，終於定了名兒：“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