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韭菜的一些記憶的散文

切莫要與我談及一切關於邏輯、思維、規律、生命、意義、現象等本身的思辨形式的話題，一則是不懂，過去是為糊弄他人而忽悠自己。另外我總覺得凡生命自身話題的討論，不拘精彩美麗，合乎情理於否都無異於對路人說:先生，留步，我要給您一個熱情而洋溢的，且充分尊重您當地風俗習慣的招呼，迫切希望通過那樣的招呼和您熟悉，當然的，我並不是說立即的和你熟悉起來，而是指通過未來招呼的積累不斷增進我們的友誼。

細細想想，拿手裡把玩把玩，大小長短莫不是這般比例。聽起來情真意切，言辭優美，訴求合理。所以我的意思是於匆匆路人，不妨以一臉的燦爛微笑待之，爽爽朗朗地叫去:大哥，大姐，您上班吶？大爺大媽您跑步呢？如此這般三五十數日必熟，倘若能三五十數日載如三五十數日一樣，男，必交兄弟之情，女，必處閨蜜之誼。此於人生通達增益多少且不論，簡簡單單一句話，結餘下來的'時間還可以去超市，買幾個土豆，不要太大，倘若能，買有機土豆自是更好。

然後，屋前屋後院子裡割一把韭菜。若是沒有，無妨種上幾塊，若是無種，韭菜種子黑而糙，買來也便宜，若是不會，不拘春夏與秋冬，二十四五度溫水泡去十來個小時，此過程為催芽。刨地一行兩三行撒下去，此過程為播種。潑點水，施點肥，凡此以上過程皆為盡人事。

接下來，莫管天邊雲彩厚厚薄薄，也莫管天地昏昏暗暗，只數東邊日出幾回，西邊日落幾次，一次兩回略過，三回四次，土幹了撒點水，雞鴨來了斥一聲，然後該幹嘛幹嘛，保持這樣節奏重複數次，勿急勿燥，此過程為坐待天命所歸。

日出日落15次，若地不見嫩綠破土，不妨翻開土看看種子有無嫩黃白芽似劍，若無，再待幾日，亦無，果斷買種子翻地再來一次，此過程為從頭再來。

凡買對的種，現日落日出的地，就必然會有嫩苗吐新綠，待每珠抽綠葉8片兒，苗高成人手掌。潑水致土鬆軟，輕輕拔出來，切莫傷及跟經，輕輕抖落，十珠一分，八珠一分皆沒大礙，株距成人中指長度，穴深以不埋住分節最為恰當，栽種上去，撒水。整過過程完結，韭菜為多年重複生長，可月月生，日日長，割一把，撒些灰，還會有，越割長的越歡，也越粗，越老，但不割又不行，無法確定是否有科學依據，反正時常可聽媽媽站陽臺大聲喊:陳平，帽子，蔭姐，來我家割韭菜啊。

我說:“人家要吃自會來，你這麼給，人家要不喜歡吃，還不好意思不要。”

媽媽白了我一眼:長太旺了，扔了可惜，我就不相信他們就沒有一個愛吃的。

若是無地也無妨，陽臺，天台，花盆，或釘一個木箱，鄉下田地扒拉些黑土，方法大同小異，吃與不吃最後再去算計，好歹韭菜也屬綠色植被，陽臺上一排排鬱鬱蔥蔥，無須肩挑背扛，搞不好，微風還能扶來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太過旺盛時，割去一把，可煎可炒可悶，煎，最好以猛火大油煸肉沫焦黃伴孜然姜沫幹椒爆香，放下韭菜翻炒不待全焉，撒食鹽，雞精、味精，生抽、香油收尾，匆匆翻勻便好。嘗一口，必贊:香辣鮮

悶，最好以雞蛋為伴侶，四顆雞蛋打碎放鹽，莫放味精，韭菜切沫雞蛋內攪拌，僅須丁點油冒青煙是為防沾鍋，一瓢冷水下鍋，遂倒下雞蛋，蓋上鍋蓋，不許觸碰，小火悶五分鐘剛剛熟既可，盤底周圍少許乳白湯汁不見一個油珠，白綠相間雞蛋，一坨一坨堆碼，豆腐腦一般，稍動即晃，我看誰敢不讚:爽滑嫩！

倘若，還記得超市買有土豆幾個，不妨削皮洗淨，切片，1500塊錢拿手裡使勁捏，錢有多厚，土豆片切多厚，切好後無須沖洗，也莫泡水，斑斑點點紅色黑跡是為澱粉，不髒，此菜便是講究此粉了，一個都不許流失。鍋冒青煙倒菜籽油，油冒青煙土豆下鍋，翻炒半生不熟，倒水悶，水要多一些，會悶比較久，拍一粒胡椒，必須是一整個顆粒，若無，寧不放也不放胡椒粉，一則是雜質無法確定，二則是香味亂串，不符合我味蕾的吸收標準。鹽要稍微多一點，味精可以少放，但不可不放，蓋上蓋，悶致熟透。切記不可用鍋鏟翻動，如若不然，土豆定是稀爛成糊，毫無食慾之兆。

韭菜切節，拇指第一個關節有多長，韭菜切多長。撒去熟透的土豆之上，輕輕的拌勻，不準有一個土豆損壞，再悶一會兒，起鍋。此菜，全世界為我獨有，湯汁乳白，不見明顯濃稠，土豆形狀輪廓清晰，夾一塊，又粉又面，豈能不妙？

切記！切記！必是要用純菜籽油，黑黑的，開蓋既聞濃香撲鼻那種，若無，以豬油代替隨隨隨便便炒熟倒也能吃，若豬油亦沒有，寡而無味，填飽肚子嫌它油水少。

再添他幾道菜上桌，一家人圍成一個圈兒，我吧，非得認為如此這般落實到餐桌的行為是為日子，還得這般的葷素搭配，有辣有不辣，少許湯汁是為點綴，喝湯最好另燒。有人說這樣搞法是不是有點太過麻煩了？我卻以為，麻煩倒也有些，不過結餘下來的時間豐盈了，咱也就講究得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