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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去的農具經典散文

過去城裡人冬天取暖全靠木炭,木炭進入市場買賣。住在大山裡的農民到了秋末,鑽進深山老林,找一處棈?木林,近處有小溪的平坦之地,挖一個燒木炭的炭窯,蓋幾間茅草棚,帶上糧食、蔬菜和生活必需品,一住就是兩三個月。燒炭是種很累很苦的活,先把大口杯般粗的棈?木砍倒,拖至炭窯邊,再裁成三尺長一段一段的節,樹尖及枝丫堆放在炭窯旁做燒炭的柴火,把裁好的木棒整齊地碼放在窯內,上面還要覆蓋一層土,封好四周,留一煙火通道,就可以燒了。用棈?木燒成的炭,易成形,爛的少,且熬火,易燃,不爆火星子。炭從窯內啟出來的過程中難免會有爛、斷、散掉的這樣一些炭渣,燒幾窯下來,炭渣堆的像小山包一樣,裡面還夾雜的有木炭灰。這樣就用三根木棒撐起來,用麻繩吊上一個炭篩,把炭渣裝進一炭篩裡篩一篩,木灰、細小的炭末篩掉,篩內大一點的炭渣裝入麻袋,也能與大木炭一樣背到縣城裡去賣,價錢比大木炭低了許多,可燒起來是一樣的。

遠去的農具經典散文

炭篩是篾匠用上好班竹,剖開、劃成指頭寬的篾條,去掉部分黃篾,用刀削成光潤圓滑的厚篾片,編成三尺見方,四周為四指寬的邊沿,鎖篾向內翻,四角圓曲,底面再用兩根指頭粗的木竹成十字形對角加固,篩底全為板栗大的小孔。

我家平時取暖都是火坑裡燒柴,用炭取暖是很奢侈的',也無錢去買炭,更無條件去燒炭。有年冬天,父親的一位朋友在燒炭,讓父親去他燒炭的地方,自己去篩些炭渣揹回來烤火。那次父親帶上我,一人背一個揹簍,拿一個麻袋,走了很遠的路,爬了幾面山,才到燒炭的地方。父親很快把炭篩吊好,我用雙手扶著炭篩,他用鐵鏟把炭渣上一些到炭篩裡,便丟下鐵鏟,父親立在我對面也雙手抓住炭篩邊沿,與我同時來回搖動炭篩多次,然後把炭篩內留下的炭渣倒入揹簍。篩了好多次,裝滿揹簍又裝滿了一大一小兩麻袋,再用細麻繩把平放在揹簍頂的麻袋捆緊,父親背多的,我背少的,到天黑才回到家。有了這些小木炭,那個冬天,家裡特別溫暖,來了客人、逢年過節就烤炭火,這比在火坑取暖少了煙熏火燎之苦。

這種篩子名曰炭篩,實際上用途遠不止篩炭,如在脫粒黃豆、小豆等糧食時,就在大場裡放上一個炭篩,把豆子連同秸稈細稍、豆殼等一同放入炭篩,兩人抬著來回搖上多次,只到炭篩內只剩下秸稈細稍、豆殼,然後抬著炭篩走到大場邊將其倒掉,再篩下一篩……篩下去的豆子和更細的秸稈末,再上風車,風去秸稈細末把豆子分離出來。也可在炭篩底鋪放一層塑料細紗,用於晾晒棗皮、花椒等物。每年臘月二十邊上,把炭篩掛在火坑上面五、六尺高處,熏製豆腐乾、血巴巴等過年吃的東西。有一次在農貿市場遇到一名農村老嫗,揹著一個大揹簍,上面疊架了三層炭篩,每層炭篩裡一個挨一個擺放著水柿子,上街來賣。我在想,她真會想辦法,這水柿子放軟了,不能擠壓,放在炭篩裡,上面再放個炭篩擺上一層柿子,免去了擠壓,把一個個柿子完好無損賣給買柿子的人。

現在封山育林,不再讓砍樹燒炭了,人們冬天取暖都用煤和電,炭篩就成了又一件遠去的農具。

在乾涸的歲月長河裡,依然能看見生命流淌過的痕跡。(文/陳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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